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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王苦笑。是他不懂得愛人的苦。不然他不會成為活死人終日沉睡在床塌上來懲罰他的專制,而他為了喚醒沉睡的愛人,遍訪能人異士。
“王爺,看,十一殿下在那!”
夏青衣的叫聲把廉王的注意力引到對街的玩石齋。門前那穿著湖水藍的小身影不是百里賢還有誰?
廉王皺眉,心道:“那小孩兒怎麼出得了宮門?皇城的守衛都是飯桶麼?”
“王爺不過去看看麼?”
“當然要。小孩兒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奴才也不帶敢私出宮門,沒人管了不是?”
說話間,已怒氣衝衝地走過去。
“廉叔?”
百里賢趕緊放下手中的水晶,低頭請安。心道,慘了,運氣這麼背被抓個正著,皇叔肯定會向父皇告狀,怎生是好?”
“廉叔,你也出來買玉石嗎?這家店的貨色不錯。”
百里賢硬著頭皮面對廉王,心裡七上八下。廉王近些年雖不管事,但當年的鐵血手腕整治天朝的事蹟人人懼怕,太子哥哥在他面前也是不敢過於放肆,對他的畏懼甚於父皇。
廉王沒有理會百里賢,直接對上店主。
“這家店的貨源大多來自哪個地方?”
店主抹著不自覺流下的冷汗,陪笑道:“玉石大多來自雲南,還有一小部分來自緬甸,波斯,小店雖小,賣的東西皆是貨真價實,絕無欺騙顧客之嫌。”
多年的商場打滾,一眼看出客人的身份非富既貴,店主不敢耍滑頭,不停地陪著笑。
廉王又仔細看了店裡的上品,方才看向百里賢。
“東西不錯,出門買東西怎麼連個隨身親侍也不帶?”
百里賢心裡害怕,不敢答話,低了頭只等挨訓。
畢竟是自家血統,又是非常優秀的子侄,廉王的語氣放柔幾分道:“都買了些什麼,可夠銀兩?”
百里賢搖頭又點頭,矛盾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男孩兒乾脆些,連話都不敢答了麼?”
百里賢聽出廉王的火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唯唯喏喏地小聲道:“孩兒,孩兒還沒看中任何東西。”
“哼!家裡頭東西自是外面沒得比的,你看不上眼理所當然,只是廉叔很好奇,家裡頭什麼寶貝沒有,你要到外邊來買。”
“我想買水晶。”
“可有看中的?”
百里賢搖頭。說道:“都不是孩兒想要的,孩兒想要的是玻璃,水晶的一種。”
“玻璃水晶?”
廉王像被觸動了某條神經,語氣有些激動,說道:“玻璃不是水晶呀,兩種不同的東西怎麼能混為一談。”
店主也插言道:“就是,就是,小公子所說的玻璃小店是聞所未聞,未曾聽說過水晶有這一種類,這位爺見多識廣,想必不會難為老夫想破腦子,還望請指點一二,讓小店能多賺幾個小錢。”
百里賢像抓住草繩的蚱蜢,忘卻皇叔的可怕,興奮地問道:“廉叔,你見過玻璃?”
廉王微微一笑,道:“見過,不止我見過,你也見過。”
“真的嗎?我怎麼沒印象?”
“記得你前些年說過的照妖鏡嗎?”
“啊?”百里賢驚叫。“它就是玻璃?”
“它是從波斯傳來的水銀鏡,原材料就是玻璃,在玻璃的一面渡上水銀,另一面就能很清晰地對映出影像,成本很低廉,因為稀少,所以在天朝才會賣出天價,擁有的人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店老闆咋舌,說道:“原來是這樣!那鏡子老朽也聽聞過,普普通通的一面就要價上千兩銀子,精緻點鑲上寶石的則過萬,一般人可消費不起。”
百里賢哪裡還聽得進,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在哪裡,隨意向廉王行禮告退,恨不得馬上插上雙翼飛回宮裡去。
廉王也不惱,示意夏青衣去告知辜員外拜訪取消,跟在百里賢的後面往宮裡走去。
行走間,想起年少往事。那一抹纖細身影,刁鑽滑頭,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闖了禍總想了法鑽空子開脫,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思想。
猶記得第一次見面,因囊中羞澀,小人兒騙他買下手中的假酒。他堂堂一個親王,被個小騙子騙得團團轉,丟盡臉面,卻發現日漸被他吸引住,丟了一顆心。
“知道玻璃有什麼隱藏的含義嗎?我們就是玻璃,就是天朝人說的斷袖。”
隱約中,少年的清脆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惹得百里謙心頭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