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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妖孽的說法,卓不群心下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忽然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幽幽響起。
“佑將軍這番話,是要陷皇上於不忠、不善、不仁、不義之境地麼?”
站在右手第一列的官員緩緩轉身,正是上官白。
這番話說得如此之重,就連卓不群也不由側目,而上官朝著卓不群深深鞠了一躬後,奏曰:“皇上,臣方才的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皇上恕臣妄言之罪。”
卓不群微微頷首曰:“愛卿只管說罷。”
上官又躬了躬,這才緩緩抬起腰來。他看著皇帝投落過來暗含期待的目光,心中默默對自己道——
上官白,你記住,是你親手把他送進宮的。
而後,他一展官服,目光灼灼地看著身後諸多不滿的眼光,高聲道:“皇上方才已經言明,此人在皇上蒙受大難之時,有救命活命之恩。此人如此行徑,便是對皇上忠,對國家忠,對天下忠。”
“他護佑皇上時,亦有悉心照顧,百般體貼,正所謂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此人一份善心,行天下而享讚譽,錄於書而封傳奇,將軍卻以妖孽對之,是故不善?”
“當朝文武皆言此人身份低微,可不予理睬。而諸位看不起之黎民百姓,吾皇貴為天子卻看得起,卻不知是諸位心胸狹窄以貌取人狹義?還是吾皇澤被天下以民為重仁義?”
“又者,皇上對他亦是忠於心意,善於言行,故能成白頭之約。就算是民間俗禮,但即成信約,便不可不守。吾皇言而有信,願以天子身迎娶此人,正是我朝一段佳話。既然有忠、有善、有仁、有義之事,百官又何必苦苦相逼,偏要吾皇做那不忠不善、不仁不義之事?”
一番話引經據典,擲地有聲,直把諸官都說得啞口無言。但那些老傢伙又怎是幾句話就可以打發的,立刻就有人站出來,反駁道:“若此人身為女子,吾皇要娶也就罷了,可是此人偏偏身為男子,又怎能入得後宮?”
上官微微一笑:“史書中記,前朝亦有受封男妃,吾皇又為何不可?”
另一人出列氣憤道:“福王此話全是歪理。要知道吾皇膝下單薄,正需要多多寵幸妃子們才是,這人又不能生,要他作甚?!”
上官抬起頭斜睨道:“哦,原來尚書如此費盡心思將自家女兒送進宮來,就專門是為生孩子來的。”
“你……欺人太甚!”
眼看著這朝廷上就要變成集市般熱鬧的去處,忽然一個聲音重重響起——
“胡——鬧!”
皇帝發威果然非同凡響,立刻整個大堂內便鴉雀無聲。卓不群肅著一張臉,懾人的目光只一個個掃過去,半晌後才緩緩道:“朕今天跟諸卿提及此事,只是煩這道旨意下了,事兒也辦成了,你們心下怨恨又來寫奏摺扮言官的呱噪,可不是為聽你們自以為公道的諫言的。”
卓不群聲音不大,語氣中卻充滿不可一世的倨傲震懾。
“朕已擬旨,即刻迎柏斐入宮,封常在,正六品,你們同意也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朕意已決,絕無更改。”
這是,一個言官撲到在地上,以頭搶地道:“皇上!此例不合祖制,萬萬不可一意孤行啊!”
“祖制……”
卓不群冷笑著站起身來,一副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噴薄的嗓音在偌大的朝堂內迴盪如鐘鳴。
“百年後朕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也是祖制。”
“要立規矩什麼的,就從今天開始罷!”
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你也要促成此事嗎?
上官望著摔袖而去的皇帝,臉上慢慢滑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來。
不過很好。
你越不得人心,便對我越有利。
待所有人都認為你不過也是一個荒淫無度,昏庸無能的帝王時,這個天下,就該易主了。
上官滿意的看著四周或悲怒、或義憤的官員們,撣撣衣袖準備退朝,而這時,自己的去路忽然被人攔住了。
“裘將軍?!”上官平素裡與裘衝並無來往,故而有些驚訝。而仔細看去,便見他臉色蒼白,神色驚惶,似心中有難斷之事。上官在心中拿捏了一番後,隨即笑道:“不知裘將軍攔住本王的去路,所為何事?”
“福王,方才皇上宣佈要迎進宮的柏斐……是哪一個柏斐……”
上官心中豁亮豁亮的,於是拱手道:“自然是柳衣巷離合酒肆的柏斐了。”
果然如此——只見上官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