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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勝寒本以為像莫醉秋這種出身名門世家的人必然自視極高,不肯改投他這‘邪魔歪道’,孰料這莫醉秋為了救師父。居然毫不猶豫就接受了他的條件。竊喜之餘,心頭也不受控制地再度泛起些許惱怒。
同行途中,他早知莫醉秋對那師父愛慕入骨,然而自莫醉秋口中聽來,遠比不上他親眼得見那師徒兩人情誼彌篤的畫面來得深刻。
自從他救下關山雨後,莫醉秋的眼裡似乎就只有那白衣中年男人,再也沒有了他的存在,令他無名火起—他不喜歡,更不容許自己被莫醉秋無視……
他從不知曉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個相識才不過短短時日的年輕人輕易牽動了心緒。衣勝寒壓下胸口翻騰的那絲縷妒憊,似笑非笑地瞅著莫醉秋。「都已經磕過頭了,你還叫我衣救主?」
「我……」對著衣勝寒青稚的容貌,莫醉秋實在難以將「師父」那兩個字叫出口,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衣勝寒見他紅著臉,神色窘迫,心情反而歡快起來,笑道:「我不會為難自己的乖徒兒,隨你怎麼叫法算了。」
莫醉秋暗自鬆了一大口氣,站起身道:「那我這就收拾行李去天山 」
此去天山有數千裡之遙,還要如大海撈針般找那血靈芝,一年的時間,實是半點也浪費不得。
衣勝寒笑吟吟的小臉又拉長,「你急什麼?天山那麼大,千百個山頭,你就這麼衝過去,轉上十年也不見得能找到東西。我會傳令天一教的弟子,讓他們找常生幫的人打聽清楚那林血靈芝的挖掘地。你我就去那地方碰下運氣。」
「衣教主你也要去?」莫醉秋一愣。
衣勝寒黑幽幽的眼瞳裡閃過幾絲嘲諷,「你沒武功護身,就憑你一人,能採到血靈芝麼?別多問了,回房睡覺去!我也要睡了。」
莫醉秋救人心切,恨不得立刻就插翅飛去天山,但衣勝寒說的確是實情,言辭間更不容他有半分違抗,他只得告退。
看著兩扇房門在莫醉秋背後閻上,衣勝寒臉上表情數變,一忽兒蹙眉,一忽兒生氣,一忽兒又微笑——也罷,為求自己能如常人般長大,他已經等待多年,也不在乎再等上一年,就當遂了醉秋的心願吧!
他只是,不想看到莫醉秋清澄溫柔的眼睛流露出絕望……那雙眼看著他的時候,該像以往一樣滿含愛憐關切才對。
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太快暴露了真實身分,衣勝寒細黑的眉頭擰成個結,最後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把滿腔的不悅都算到了關山雨的頭上。
那個兩鬢已微露霜白的男人,究竟有哪點好,居然能讓莫醉秋神魂顛倒,甘願為之捨生忘死?
他彈指滅了燭火,靜坐在滿室黑暗裡,磨牙。
翌日拂曉時分,一行人在客棧匆匆用了些粥點果腹,幾個趕車的教眾已套好了馬車,準備趕路,但衣勝寒卻叫那幾人留下一輛馬車即可,又交代過一番,打發那幾人自行回去。
他轉身,對關山雨高傲地一揚下頷,道:「你還站者幹什麼?今後趕車的活就交給你了。」
「衣教主,不是我們兩人去天山麼?」莫醉秋愕然。
衣勝寒淡淡道:「姓關的現在可是我的藥人。祭神峰的人肯定還在找他,要是留他在天一教,只怕會被師祭神劫走,自然是跟著我萬無一失。」
莫醉秋不假思索地道:「那麼我來趕車好了。師父他都被你封了氣穴,沒力氣……」驟見衣勝寒目光轉冷,莫醉秋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吶吶收口。
「哼!醉秋,你別忘了,如今你的師父是我,不是他!」衣勝寒冷冷地拋下警告後,一伸手已抓住莫醉秋的衣帶,輕而易舉將人扔進車廂內。
他回頭,瞥見關山雨神情錯愕,不禁心生得意。「醉秋昨晚已改拜我為師,從今往後他跟你再沒有任何瓜葛。」
關山雨怔立無語,這些年來最怕的。就是愛徒醉秋與天一教的人相遇,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醉秋最後還是跟天一教扯上了關係,而且落到眼前這個喜怒難測的大魔頭手裡。
這兩天來,他也已經從莫醉秋口中得知了兩人相識的詳情,他旁觀者清,已隱約覺察到這天一教教主對莫醉秋似乎特別地在意。
卻不知,這於莫醉秋而言,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姓關的,還不快趕車!」衣勝寒早已上了馬車,見關山雨還在發呆,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關山雨暗歎,收拾起混亂的心情,坐上車駕,揚鞭,依著衣勝寒所言,驅車駛向西北方。
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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