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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曠的居室裡,香霧嫋嫋繚繞,將霧後那人的面目遮得模糊不清。
「弟子們已率人四處搜尋過了,均無收穫,還請尊豐降罪。」旬蘭和錦燈跪伏在地,向師祭神請罪,兩女的面色,都極難看。
「起來吧。他既然不想現身,妁:妳們也找不到他。」師祭神啊嘆一聲,竟透露幾分寥落,斷續低咳後又深深喘息。
旬蘭緊張地抬頭,「尊主的傷?」
「無妨。」師祭神淡然微笑,語氣裡又恢復了平素的倨傲無情。「本座只是沒料到十年未見,他武功精進如斯,一時不慎才會被他所傷。不過他的傷不會比本座輕,沒有一個月的靜養,決計好不了,呵……」
錦燈忍了忍,始終難解心頭疑雲,問道:「尊主,那天一教主究竟和我們祭神峰有什麼大仇,一再上門尋釁?」
師祭神向來對這年紀最幼的近侍頗為寬容,倒也沒怪她多嘴,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錦燈不敢再多說什麼,與旬蘭一齊起身告退。
一罐清香藥粥,幾碟精緻菜餚,盛在黑漆木盤中,由僕役交到莫醉秋手中。
失火翌日起,就改由這名男僕來送飯。莫醉秋問起決明,果然從男僕口中證實了決明的死訊。想再細問,男僕卻也不知詳情,而且此人生性寡言少語,每次都是來去匆匆,連房門也不願跨進,倒是令莫醉秋安心不少。
他放下飯菜,又將早上的空碗碟收拾了交還給男僕,等男僕走後,他閂好門窗,對著床上隆起的被子道:「小寒,吃飯了。」
小寒,叫的正是那少年。
少年最初還不願提自己的名字,被莫醉秋故意連「喂」了好幾次後,終是板起小臉道:「我不叫喂。」
「那我該叫你什麼?」莫醉秋含笑問。
少年的臉蛋繃得緊緊的,吐出一個字:「寒。」
聽到莫醉秋喚了他一聲「小寒」,少年而色驟變,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稱呼,可也僅是哼哼兩下,沒再說什麼。
小孩子總是不喜歡被人看小了,莫醉秋回想起每次他叫出「小寒」時,少年形之於色的彆扭和不樂意,暗自好笑,邊從瓦罐裡舀粥。
被子猛地被掀開,少年利索地衝到桌邊,搶過莫醉秋剛盛好的一碗粥就往嘴裡送。
「小心燙。」莫醉秋例行關照,忍不住搖頭。
同住幾天以來,算是見識了這孩子驚人的食量,幾碟菜看往往眨眼問便被掃個精光,那罐子藥粥也有大半落入少年腹中,只留下點粥湯底給他充飢。
真想不通,這瘦小少年的胃坐如何裝得下這麼多食物。不過這麼好的胃口,足見少年傷勢已大有好轉。
想不到祭神峰上一個小藥僮,竟也有如此深的內力修為,能從那等重傷下逃生,而且數天調養下來,少年已不再嘔血,原本慘白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莫醉秋心下感慨,整理著亂成一團的被褥,突見那個傷藥瓶子掉在床腳。
「藥已經用完了,我就隨手把它丟了。」少年見莫醉秋彎腰撿起術瓶,不以為然地道:「一個空瓶子,你還這麼寶貝幹什麼?」
莫醉秋沒有回答他,將術瓶上沾染的灰塵仔細擦拭乾淨,貼身收好,才低聲道:「這是家師留給我的……」
「那又怎麼樣?」少年斜睨莫醉秋,見青年神情淒涼,微彎的嘴角雖似在笑,卻帶著說不出的哀傷。
他本待再挖苦幾旬,倒也不忍再出口,黑幽幽的眼珠轉了轉,道:「你對你師父倒是挺恭敬的。他是誰,哪門哪派的?那晚我聽那個惡女人跟你說話時兇悍得很,你肯定不是祭神峰的門下。」
哪門哪派又有什麼區別?他這個被逐出師門的孽徒,根本沒有顏面再提師父的名字。莫醉秋黯然笑了笑:「小寒,你就別多問了。」
少年討了個沒趣,悻悻道:「不說就不說,哼,日後哪怕你求我聽,我也未必愛聽。」忽然問神色一凜,放下碗筷,輕聲急道:「有人來了。」
「呃?」莫醉秋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少年已躍到他面前,抓著他齊齊滾到床上,一手扯開莫醉秋剛迭好的被子,「呼」地展開,蓋住了兩人,自己更整個人連腦袋都躲進被窩裡。
房門的開啟聲幾乎同時響起。
男人灰衣灰髮,緩步踱進屋內,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已有好些天未曾露面的琴松。
莫醉秋小心地支起上半身,驚疑不定。師祭神這大魔頭,怎麼紆尊降貴親自跑到他這裡來了?再看琴松滿臉凝重與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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