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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空寂的歲月裡,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就是醉秋。曾以為自己為這孩子傾注了畢生所有的父愛和心血,多少能減輕自己揹負的罪孽,卻沒制到自己將醉秋拉進了背德逆倫的境地。
二十年前,他害死了那個男人,二十年後,他不能再毀了那人唯一的骨肉……
「動手吧,醉秋。」
莫醉秋還跪著,腦海裡盡成空白,只聽見‘咯咯’斷續輕響。
那是他牙關相擊發出的聲音。
痴愛的人,原來竟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可為什麼,當時不連他也一併殺了?為什麼還要盡心盡力地養大他,讓他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最不能愛的男人?
聽到關山雨親口承認,衣勝寒本來很得意,然而瞥見莫醉秋眼裡的哀慟越來越濃,他的好心情頓化烏有,冷然道:「醉秋,姓關的殺死你的雙親,罪不可赦。天亮了,我們就啟程迴天一教在長安的總壇。等我的藥煉成,再殺了他祭奠你的父母在天之靈,醉秋——?」
莫醉秋忽然站起,充耳不聞表勝寒的呼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徒留衣勝寒一臉怒容地待在原地。
後半夜的風陰寒奇勁,如無形的刀刃切割著肌膚,莫醉秋卻感覺不到任何寒意,只因他的身體,比夜風更冷數倍。
胸腔最深處彷佛有雙殘忍的手,緩慢地撕開了他的皮肉,繼而用指甲,慢慢掐著他那顆幾乎冷透的心……
他想要狂呼怒喊,發洩掉那股無處可去的痛,可喉嚨裡像被什麼堵住了,連哽咽也發不出。所以他唯有不停地在曠野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希冀那凌厲寒風能將他的身軀吹得支離破碎。
一切灰飛煙滅,才能平息他的痛苦……
「醉秋!」
衣勝寒終於追上他,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那冰冷的溫度令他大皺眉頭,也懶得再勸,一路將莫醉秋拖回了馬車內。
被衣勝寒推到毯子上後,莫醉秋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動也不動。
衣勝寒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道:「你好歹是莫護法的後人,我的弟子,這麼心慈手軟的,將來去到總壇,豈不是叫人笑話?醉秋,你喜歡姓關的,我也幫你如了願。他還有什麼值得你割捨不下?」
莫醉秋呆滯的眼瞳終是轉動了下,難以置信地望著衣勝寒。「是、是你?……」
「沒錯,是我在你今晚吃的東西里,放了些催情春藥。」衣勝寒毫無半分愧疚之意,反而面帶得色。
「我知道你迷戀著他,才處處維護他。如今你既然已經得手,也不用再把他當回事,可以放手為你父母報仇了,呵呵……」
莫醉秋周身劇震,猛然揮手,朝衣勝寒臉上摑去,指尖連衣勝寒的髮絲都尚未掃到,便被衣勝寒半路擒住了手。
「你為了他,竟敢向我動手?!」嫉妒之情遠遠超出了憤怒,衣勝寒小臉上的笑容凝結成冰,黑白分明的眼睛亦凍成了兩點毫無溫度的黑色冰石,連漸加重了掌中力道。見莫醉秋鬢角冷汗涔涔而下,卻緊閉著嘴一言不發,他胸口不由得妒火中燒。
莫醉秋對關山雨的眷戀與痴迷,他全都瞧在眼裡、怒在心頭,恨意,更在白天發現莫醉秋偷吻關山雨的那刻攀至了頂峰。
不斬斷那師徒兩人間的羈絆,莫醉秋永遠也不會把目光再移回到他身上。而要令莫醉秋從此對關山雨斷念,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莫醉秋苦心維護的那副好徒兒面具,在關山雨而前徹底撕個粉碎。
打定了主意,他就往莫醉秋喝的水囊坐投下兩粒春藥,入夜後又藉口外出散步,偷襲制住了關山雨,順水推舟答允莫醉秋擊給關山雨送毯子。
而後發生的一切,均在他設計之中。
他內功深厚,耳力極佳,自是滴水不漏地聽到了那師徒兩人云雨之聲,雖覺刺耳,但想莫醉秋遂了心願,應當不會再對那中年男人念念不忘,事後他再將莫醉秋的身世告知,一定能讓莫醉秋對關山雨由愛轉恨,便權當未曾聽見。
然而千算萬算,他都沒想到莫醉秋居然會萌生死意,還好他趕得及時,阻止了莫醉秋,更沒想到這個莫醉秋,在得悉身世後,竟還對姓關的執迷不悟!
衣勝寒忍耐多日的憤怒終於一發不可收拾,用力將莫醉秋按倒在身下。
幾絲黯淡的星光透過簾子縫隙。落在青年的眼睛裡,閃閃晃晃的,流溢著衣勝寒前所未見的悲痛和蒼涼,令衣勝寒心房微微抽搐的同時,也更添惱恨。
為了想看這雙眼睛為他重展當初的溫柔關切,他一再地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