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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裂開道裂縫,飛快延伸向三人。
關山雨不及細想,下意識地提掌凌空推出一股掌風,將衣勝寒和莫醉秋平平向斜裡送到了兩丈開外,幾乎與此同時,他足下陡然一空,整個人墜進地裂中。
身體下墜之際,關山雨力貫手中長劍,「叮」地火星四濺,劍身插進了岩石間,止住墜勢。他定了定神,一打量,離溝底已極近,想要攀回地面,卻隔著十來丈的距離,頭頂更有無數石塊冰雪滾落,他空出的左手忙著震開那些快砸到身上的紛飛兇器,哪騰得出空暇攀援而上。
這條溝壑興許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吧?沒想到他最終竟會長眠在這人跡罕至的塞外。不過也好,原本他也不敢奢求黃泉路上還能與那人重逢……
「晚樓……」在心底深深隱匿了二十年的呢喃,終於可以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釋放,關山雨抬頭,看著接連不斷從上方濺落的雪塊,輕嘆著閉起了雙眼。
這些年他已過得太累,也許,該是他放下一切的時候了。
「唔——!」一口鮮血奪口噴出,濺上莫醉秋後背衣裳。
衣勝寒收回雙手,臉上紫氣盡散,轉而透出駭人青色,他抱住莫醉秋失去支撐而軟倒的身體,扳轉青年的臉。
莫醉秋仍毫無動靜,但原先白如冰雪的那張臉龐已泛出些微血色,總算不枉他大費心神,替莫醉秋輸氣歸元。衣勝寒得意地牽了牽發白染血的唇角,忍不住胸口翻騰紊亂的真氣,又連嘔了幾口血。
他喘息著抬頭,黑眸冷冷地望向不遠處那地裂,皸裂的雪地張著猙獰大口,似乎正在等待即將到來的滾滾雪浪。
那個討厭的關山雨,之前就在他眼前掉進裂縫中,生死未卜。
赤翼疾衝直下,落到衣勝寒身邊急切鳴叫,又用腦袋去撞衣勝寒的肩膀,似在催促主人迅速逃離此地。
「帶他先走!」衣勝寒將莫醉秋推到赤翼腳邊,提氣,縱身躍入地裂。
關山雨正等待著死亡降臨,突聞頭頂響起一聲清脆的冷笑,他睜開眼,驚見衣勝寒衣袂飄飛,穿過風雪,向他撲來。
「啪!」衣勝寒一手抓住關山雨身畔突出的一方岩石,一手扣住男人右腕,冷然道:「剛才你也算幫了我和醉秋的忙,我不會欠你人情。上去!」
「醉、醉秋,他真的有救了?」
關山雨剛露出狂喜,轉瞬凝結——雪浪已湧至地裂處,如瀑布般沿斷壁傾洩滑落,發出的巨大聲響蓋過了一切,彈指間,溝底便被白雪掩埋,還在飛快堆高,一下子就漫到了關山雨的腰間。
衣勝寒用力一拉,卻只助關山雨將長劍從巖峰裡拔了出來,男人下半身被埋得嚴嚴實實,一時竟無法動彈。這一耽擱,白雪已沒至關山雨胸口,連衣勝寒的雙腳,也陷入雪中。赤翼救主心切,伸爪抓起莫醉秋,淒厲尖嘯著衝了下來。
「衣教主,不用救我了!再不走,你也會被大雪埋住!」胸口悶得像被壓了好幾個大麻袋,關山雨反而坦然笑了笑,試圖甩開衣勝寒的手,但後者纖瘦的五指卻抓得更緊,捏到他腕骨生痛。
「你想就這樣一死了之,讓醉秋怨我一輩子,嗯?」衣勝寒譏笑著咳出一大口血,使出殘存無幾的那點力氣,奮力將關山雨拖出了雪堆,然而雪浪洶湧,也已埋住他的雙腿。
先前為救莫醉秋實在耗費了他太多的內力……他在心底自嘲一笑,把關山雨高高拋向上方的赤翼,一邊聲色俱厲地警告關山雨:「醉秋醒後,就告訴他我拿著血靈芝走了,不準讓他知道是我救了他!」
既然這一生他都不可能重獲莫醉秋的信任關愛,也就沒必要再讓莫醉秋記著他的恩情,驕傲如他,更不需要莫醉秋的感激和憐憫。
一切快如電光石火,關山雨本能地抱住赤翼的脖頸,垂首隻見白雪翻滾,已吞沒了衣勝寒小小的身影,兀自不斷升高。
赤翼的尖叫聲越發悽切,振翅高飛,衝出了地裂,彷彿知道雪崩遠未消停,牠從數座林立聳峙的山峰峽谷中穿行而出,直往遠處飛去。
第十三章
地面接二連三地傳來隱約震動,駿馬「噓溜溜」一聲嘶鳴,揚蹄半立,險些將馬背上的束山雷拋下地,好在束山雷反應敏捷,及時勒緊韁繩穩住身形。
那坐騎仍在往後倒退,束山雷心疼坐騎,倒也不捨得鞭打,使勁拉住轡頭,費了一番力氣才讓坐騎鎮靜下來。
抬頭,望見遠處天際陰霾沉沉,堆聚在連綿山峰上的黑雲更似煮沸了的墨水翻滾著,向四周流溢不絕。
他和門主自踏入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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