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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自己的人生便是如此?
不知林傲的話是真是假?時夜回了王驍的府邸,關了門,自斟上一杯酒,暗自思量。
他其實當初只是為了教訓下林傲而已,未曾想過會真讓對方懷胎生子。
男人懷胎,已是異常,若真生出子來,那豈不笑話。
但是林傲這般的人物,性情高傲不在己下,他能親口說出如此的話,叫人不信也不是。
時夜淺抿了口酒,心緒混亂起來。
假戲成真,難道不就是如此麼?
他起身站到窗邊,遠眺著一眼墨綠的山色。
山長,水遠,誰知道明天,又會如何。
與刑鋒在街市上的偶遇此刻已重重壓到了時夜心頭,他暫且不去想林傲口中近似譫妄的話。
眼前盡是那張冷酷卻又鬱郁的臉。
那副刻薄的脾氣倒是一點沒改,時夜低聲一笑,搖了搖頭。
但是那雙故作兇狠的眼又怎麼能騙過自己?若是絲毫無情,又何以會有那麼一縷不捨,不忍於其中?
情為業首,若墜其中,萬劫不復。
時夜定了定神,仰頭把酒緩緩送入口中。他放開酒杯在一旁,目光深遠,漸漸冰涼。
王驍聽聞時夜在街上遇到了刑鋒,立即有了絲擔心。刑鋒如何待時夜,他早就領教,只怕這次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急忙詢問陪時夜出去的人,到底這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那下人想起刑鋒對時夜那翻責辱,心中也頗是憤慨,當下便支吾著一五一十說給了王驍聽。
“豈有此理!”王驍恨恨一錘案几,又問道,“那公子呢?”
“公子他回屋休息去了,說是有些疲累。”
王驍叫退了下人,也不管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立即便往時夜住的地方去。
他一把推開時夜所住的房門,看見對方已醉得微燻。
“王護法?”時夜淺飲著酒,抬眼朦朧地看了看門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嘴角輕揚,已恬然地笑了起來。
“陪我喝一杯吧……人生如醉夢,長醉不願醒。”
時夜一反常態地對王驍露出笑容,他拿著酒杯,跌撞著走到王驍身邊,舉著杯送到對方唇邊。
王驍滿眼心痛地看著他借醉驅憂的樣子,唇上一鬆,已任由時夜喂進了一杯酒。
酒水的味道本是香濃,可此刻王驍品在口中卻是一抹苦澀。
五十八.虛情假意
“你醉了。”王驍扶住時夜,想要扶他去床上休息,可時夜卻執迷地拿著酒壺不肯放手。
“再喝一杯,也不會比現在更醉,哈哈哈。”
時夜醉眼看他,神智愈渾,眼神裡反倒多了抹平常少見的柔弱,他笑著把頭靠上王驍肩上,在對方耳邊低語了一聲,“我很寂寞,求你陪陪我。”
立朝以來,男風盛行,舉凡朝廷裡的權貴名士或是江湖中的大俠豪客,身邊有一二男寵也是常事,至於流連男色歡場更是尋常。
王驍身為天鷹盟四大護法之首,論武功人品,皆為世人所贊,令名在外,修身在內,無所可指。
他向無寵溺男歡女色的嗜好,只在府中養有兩個小妾,偶解寂寞。至於男色,十年前於燕歸樓中曾放縱一夜之後,便再無接觸。
然而面對身心屢次受到傷害的時夜,王驍心中的愛憐早已是再也壓抑不住。
況且對方形容瀟灑,容顏俊美,顧盼之間,似有若無的一笑便使自己已全然沉淪其中。
不知是不是情在心頭,慾火漸燃,王驍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起熱來,特別是下腹一塊,早是蠢蠢欲動。
時夜往前稍傾,已能感到王驍那誠實的反映,果然,他再抬起頭,微眯了眼去看王驍,對方本該是肅重的臉燒得緋紅,目光散亂,卻又不敢看著自己。
“你真的醉了。”
雖然欲隨情動,可王驍卻知曉自己如何能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他深吸了口氣,嗓音不覺有些沙啞,摟在時夜腰間的手也慢慢鬆了,對時夜說道,“你去休息吧,我還有事。”
“我失禮了,王護法。”
時夜見王驍如此剋制,輕嘆一聲,身子緩緩離了王驍。他後退一步,正撞到桌上,反手撐了,又對目有不忍的王驍笑道,“白衣出身寒微,誤入風塵,未曾敢以真心付人,只恐他日身遭離棄,難免情結糾纏,痛苦一生。由是自辱,亦由人辱,恍在夢中。今日得遇王護法,方能安身避世於此,大恩大德,無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