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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雪舟不是每晚都這麼折騰哥哥,否則就算杜夢樓受得了,遲早也會讓旁人看出異樣。
杜夢樓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卻不包括他與雪舟的關係,這種關係是私密的,一旦被不相干的人發現,就會是個麻煩。
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日子裡,雪舟以為快樂將一直持續下去,卻忽然發生了件讓他幾乎傷心欲絕的事情。
寶生把布老虎扔進了土炕的孔道里,當時孔道正燃著旺火。
寶生為什麼要將布老虎扔進去,雪舟不知道,寶生後來哭了,卻不是因為被燒掉了半個屁股的布老虎,而是被他娘打了屁股。
布老虎被丟在了院角的大掃帚旁,燒沒了的半個屁股裡是黑焦焦的棉花,耳朵也少了一隻,正是雪舟給它綁著頭髮的那隻。雪舟知道,過了今晚,布老虎就要跟院裡的垃圾一起被扔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夢樓發現掃帚旁的布老虎不見了。
那一整天雪舟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一雙眼睛隔一會就要朝膳堂裡望去。
當晚,雪舟在屋裡也是坐臥不安,連看哥哥和李新府玩牌的心思也沒了,說要去尿尿,進進出出了兩三趟,連李新府都覺得奇怪,問他是不是鬧肚子?
雪舟趕緊搖了搖頭,囁嚅了幾聲又跑了出去。
“阿雪怎麼了?”李新府看著杜夢樓道。
“沒事。”杜夢樓放下手裡的牌,下了炕,邊往外走邊道:“你先睡。”
杜夢樓輕腳來到了膳堂,站定在門口。透過院裡淡淡的橘色燈光,看到了蹲在角落裡的雪舟。
雪舟背對著杜夢樓,縮在一個大竹籠前,小聲地絮絮叨叨,“哎,我抱著你就不難受啦,我疼的時候我哥哥就這麼抱著我,你可真勇敢。”
“你別傷心,你還我有呢。”
“我不能帶你回屋裡……”
“你冷嗎……”
“你喜歡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帶。”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不能帶你回屋裡……我……”
杜夢樓輕輕走了過去,欠身將雪舟抱了起來。
雪舟嚇了一跳,他猛地扭頭就看到了哥哥,然後趕緊轉回頭,結巴道:“哥哥,我……我沒偷偷藏著布老虎,我沒……”
杜夢樓從後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道:“小騙子。”
雪舟僵了僵身體,微微垂著腦袋,小聲道:“我……我……沒……”
他終於是有點說不下去了,停頓了許久,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情緒,“哥哥……我能不能不把它還給寶生……寶生不要它了,我想要……”
杜夢樓放開了雪舟,牽起他的手往出走去,“我們回屋。”
李新府人已躺在了被裡,一扭頭就看到了回來的杜家兄弟。雪舟低著頭,手裡抱著個破破爛爛的布老虎,一聲不吭。
“阿雪……”李新府現在也有點明白雪舟剛是做什麼去了,他翻身爬起,道:“就為這個啊?”
杜家兄弟誰也沒說話,杜夢樓草草給雪舟洗了洗,將他送進了被窩,雪舟的手裡死死抱著布老虎,一直都不曾鬆開,這會就蜷縮著身體摟著老虎,將腦袋深深地埋進了被中。
李新府也瞧出了雪舟的傷心,就探出上身,朝雪舟隆起的被子道:“阿雪,你要喜歡我下次回家給你帶十個、八個過來!這布老虎我們那村裡姑娘都會做,我大姐那針線活是絕了!別說老虎,就是龍啊鳳啊都能給你做個!”
杜夢樓抬手就捻熄了油燈,一翻身趟進了被子。
李新府被晾得個乾乾淨淨,臉上有點掛不住,可也知道不好在那難過的傻弟弟面前多嘴,也就攏了攏被子睡下了。
杜夢樓抱著雪舟,雪舟抱著布老虎,也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才終於入睡。
杜夢樓閉了閉眼睛又再睜開,動作極輕地下了床,摸黑將油燈從炕頭挪到了桌上。
點燃燈火,又將燈芯往下按了按,屋裡的光線暗下了許多。
杜夢樓轉身走到炕邊,從炕角的褥子下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然後一邊撫摩著雪舟的背,一邊把他懷裡的布老虎取了出來。
杜夢樓見過劉蘭花在院子裡納鞋底,針線剪子是從她那兒借的,還有兩塊碎布頭,和一把燒炕用的麥糠。
他今天一早就去揀那隻布老虎,卻不想老虎已經被雪舟藏了起來。杜夢樓抿了抿線頭,拿起碎布開始在老虎身上比量起來……
雪舟做了個夢,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