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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都城,崔錦行蹤不定,但杜夢樓猜他當時所在離楊柳鎮並不遙遠。捨棄了這兩個方向,杜夢樓與雪舟一路向西南而行,在半月前到達了位於秦州的這個小鎮。
當時的他們形容已十分落魄,即便再省吃儉用,兩吊錢也只夠維持至今。而救急的正是朋賓飯店的掌櫃,劉蘭花。
劉蘭花的一個夥計前些日子不慎被牛車撞折了腿,沒個一年半載下不了地。她店裡生意不錯,走了個夥計就忙不過來,於是便決定再招一個。
這一招就招來了杜夢樓與雪舟。
劉蘭花最初是想拒絕,她這是要找個幹粗活的粗小夥子,哪曉得來了兩個……她沒念過書,也不知如何形容,就覺得太惹眼,她這小廟容不下。
杜夢樓進店前就囑咐了雪舟幾句,此時就哀而不傷,謙而不卑地講述了兄弟兩人如何父母早逝,相依為命,家鄉遭災,流離失所,路遇賊偷,走投無路,投奔無門。他說得又輕又慢,目光微微沉下,偶爾再看一眼身邊的“傻弟弟”,稍頓片刻才又繼續開口。
劉蘭花雖是市井婦人,但為人熱忱豪爽,早已被杜夢樓說動了三、四分。
杜夢樓悄悄捏了捏雪舟手心,雪舟立刻小聲道:“掌櫃的……您就留下我們吧……我哥哥什麼活都能幹,我也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您給我們口飯吃就行……”
劉蘭花一聽這話,更是為難了起來,而一旁的帳房先生早已長吁短嘆,眼角發紅,“娘子,你就留下他們吧。”
原來這帳房先生曾經真的是位先生,同杜夢樓的“經歷”幾乎一模一樣,一路艱辛地從南方逃難而來,銀子丟在了半路,餓得奄奄一息暈死在了朋賓飯店的門口。劉蘭花救他一命,留下了他。那劉蘭花最是敬重有學問的人,心裡也暗暗渴慕能得如此郎君,可她生得實在高大威武,一點女兒家的嬌怯柔媚也無,在家熬成了老姑娘,熬成了飯館劉掌櫃,也沒得半點因緣問津。所以她對這姓張名善的書生倒真是一見鍾情,一往情深,而那張善也是個怪人,不喜美嬌娘,偏愛鐵娘子。兩人天長日久,情愫深種,便結下了此一天作良緣。
劉蘭花在外風風火火,說一不二,對夫君卻是百般柔順,賢良淑德。張善一句話,劉蘭花也下了決心,留下吧!好在是膳堂裡幫忙,拋頭露面的活計也不用杜夢樓去做。
那張善是個迂腐書生,一廂情願地被杜家兄弟的遭遇感動不已。可那劉蘭花做姑娘時就能撐起一家飯館,大見識沒有,可“看”個人的眼力還在。杜夢樓的話,她是不信,就杜夢樓與雪舟一個狐一個仙的長相,怎麼瞧都不能是自一家生出的兄弟。只是如此落魄了,還肯在身邊帶著個不是兄弟的傻子,劉蘭花就覺得杜夢樓不是壞人。再看那雪舟對杜夢樓的態度,是也真的將之當成了親哥哥。
世路不平,誰都有為難和困頓的無奈之時,劉蘭花也就在沉默中接受了這一對“兄弟”。
劉蘭花和張善都是好人,可好人堆裡誰說就沒有那一兩個禍害?
那禍害就是劉蘭花的弟弟,劉順。
劉家就劉順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寵慣得頗有些厚顏無賴,劉蘭花如此能幹,她那弟弟卻是半點也不像家姐。常日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混到快而立的光景了竟是連房媳婦也沒討上。
劉蘭花長姐如母,只能在父母膝下許諾,將弟弟帶在身邊,再幫他相一門親事,好續劉家香火。
這一帶就是三年,劉順的手腳是勤快了許多,可那脾氣卻越來越乖張,人前時還好,人後總是陰沉著一張臉,凶神惡煞地不知在琢磨些什麼。就連小霸王似的的寶生,見了他這舅舅也不敢靠近一步。
劉蘭花倒是知道家弟的心病,還是沒討上媳婦,日子過得不舒坦!
劉順這一肚子的邪火,終於在杜夢樓與雪舟搬進屋裡後,徹底地給點著了。
劉順初見杜雪兩人時,頗有些看不起他們,就跟他打心底就瞧不上他姐夫一樣。
男人就要又高又壯,那才叫男人!
他一副愛搭不理,眼神像鞭子似的掃在兩人身上,決定給這新來的點下馬威,讓他們以後在自己面前夾著尾巴做人。
可誰想杜夢樓跟雪舟對他的不善根本毫無知覺,竟就當著他的面大剌剌地脫個精光,蹲在木盆前擦洗起了身子。
那哥哥只顧埋頭給弟弟搓澡,那傻子弟弟張口閉口都是哥哥長哥哥短,吵得像只麻雀!
劉順吃了一手心的瓜子,吃得口乾舌燥直要上火,他忽然就走了過去,將滿手的瓜子皮兜頭撒在了那兩人光著的身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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