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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踢開,“哐當”一聲巨響,杜夢樓立時便清醒了過來。
雪舟不知何時躺臥在了他腿腹之間,此刻正揉著惺忪睡眼,茫然地四下張望,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杜夢樓的臉上,“哥哥?”
杜夢樓也不看他,只是毫無感情地將他推離懷中,幾乎同時,進入房中的兩名下人便將杜夢樓一左一右地扯了起來,往屋外拖去。
“哥哥——”
重新關上的屋後依舊斷斷續續傳出著雪舟的呼喊。
像是塊沒稜沒角的破布,杜夢樓被壯漢挾在手臂之間,腳不沾地地一路拖過重重庭院。濃密的睫毛半遮起陰冷的瞳孔,無聲地訴說主人掩埋深處的情緒。時已深秋,距杜夢樓被關在此處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光景,他身上穿的仍是離開雲夢山莊時的紫色薄衫。此時風起,便是徹骨的寒意。
夜色如殤,月明星稀,四周的景象在月下清晰可見,這條路,杜夢樓已經不知走過多少次。停步華屋之外,一如往常,衣衫盡褪後冰涼的水從頭到腳淋漓而下,杜夢樓緊閉雙眼,心知這不過是個開始。
當杜夢樓被送進屋中時,溫暖如期而至,這讓方才侵入的寒氣都自骨縫絲絲滲出,他咬了咬牙,忍住了寒戰。
滿室燭火通明,似是為了讓不著寸縷的人倍感無地自容。
杜夢樓深深垂首,眼角送出的目光,卻始終不捨離開桌上香氣四溢的食物。
“想吃麼?”頭頂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酒氣。
額角微微跳動,杜夢樓低眉順目地搖了搖頭。
那聲音清澈得猶如泉水,真誠而飽含善意,“別怕。”
涼滑的一隻手,像一條攀纏而上的蛇來到了杜夢樓的下頜,令人不寒而慄。
杜夢樓被迫抬起頭與之對視,只見那人修眉鳳目,眼角微微上挑,一笑便是滿眼的春情。正是幾乎將雲夢山莊一夜踏平的寧王府王爺,趙辭。
“恩?”趙辭見他沉默,笑容一如春池漣漪,漫漾上了眼角眉梢。
杜夢樓眨了眨眼睫,艱澀地擠出笑意。他雖容貌俊美,可笑起來時猶如刀斧刻劃頑石,仔細傾聽,似有碎石“簌簌”掉落之聲。
趙辭微眯雙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手心裡的面孔,一直掛著的笑容不知何時隱入了唇角,“你這模樣是如何討得他那般歡心。”
杜夢樓知道若再沉默,只怕今晚不得善了,他沉了眼皮,扯動臉頰上僵硬的肌肉,低聲道:“莊主莊務繁忙,小人雖是一心想為他分憂,卻三、五月也難視其面。”
“哦?”趙辭似笑非笑,放開杜夢樓後轉身坐在了桌前,將酒盅注滿輕輕一嗅,又慢悠悠斜睨向了身旁之人,“你就沒想過,他不肯去找你,其實是去找那個小白痴了麼?”
垂在身側的掌心一緊,杜夢樓神情復又沉靜,有些麻木地說道:“雪舟心識不全然單純無害,自是有討莊主歡心之處。”
眼角瞥見趙辭手中酒液波盪,杜夢樓一斂心神繼續道:“這就如富貴人家圈養貓狗一般,主人憐之愛之,卻是不往心裡去的。”
趙辭喝下一杯酒,面龐酡紅更甚,水澤盈盈的眼眸似醉含情,清澈的嗓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愉悅,“崔莊主往日的行事作風本王也略有耳聞,他這人恃才傲物,自詡清高,從不近酒色。卻在莊裡不聲不響地養了兩個小玩意,此等道貌岸然,實是令本王啞然啊。”
崔錦又不是和尚,即便不在身邊養寵臠,也不會過著清規戒律般的日子。杜夢樓有心如此想,卻沒膽老實說,只依舊一副必恭必敬的順服模樣。
趙辭一杯接一杯地飲酒,也不在意身旁人的沉默,待醉意漸濃之時開口,那清泉般的嗓音便有了酒香,醇厚醉人,“他是喜歡你多一些,還是那位叫雪舟的少年多些?”
該來得躲也躲不過,有了前些次的教訓,杜夢樓假意思索了片刻,隨後搖著頭小聲道:“小人不知。”
“呵。”趙辭低笑出聲,忽而伸臂將杜夢樓扯到了腿上,抬眸靜靜凝視著垂首之人,輕聲道:“你還是怕我,才不肯說實話。”
那比之前更加冰涼的手環在了腰間,正戲弄似的揉捏著,杜夢樓小心翼翼地看向趙辭,道:“王爺皇家威儀,小人如何能不惶恐敬畏,所以不敢欺瞞王爺。”
“好,本王不勉強你。”指尖捏住懷中人的下巴,趙辭沉聲道:“一會讓人將那雪舟帶來,你再幫本王問問他,如何?”
趙辭的力量大得幾乎要將頜骨捏碎,杜夢樓額角不覺滲出冷汗,卻是一聲痛都不敢輕呼,強忍著開口道:“雪舟是個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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