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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尺的漢子居然對著崔小侯紅了眼眶,這是將他從南街渡口帶回來的人,日子久了,便愈發不捨。
當初縱是知道這樣背了常倫,卻還是憨傻著要跟他走。那時崔小侯對他說,不是玩笑,我是真的要對你好。那時他還不知道這就是淪陷,終那時他還沒想過,自己終有一天要離開。
最怕的是崔小侯開口留他,最怕的也是崔小侯就那麼平靜地放開手讓他走。
從看到那白衣公子時他就知道了,該來的終歸要來,捨不得也要捨得。阿孃說要敢作敢為,他敢應了當初那份好,就敢在此時瀟瀟灑灑地離開。
崔小侯真的不言語,不開口留他,也不開口送他走。他揪緊的心就這麼一點一點地鬆開,慢慢歸於平靜。
總會有新娘子穿著大紅的嫁衣嫁到張家,他會在洞房的燭火裡仔細而溫柔地端詳那張容顏,他與崔無歡不同,甚至相去千里。
他走那天早上崔小侯還來送他,渡口的小船張著烏篷,坐進去倘若不點燈便一片漆黑。
“小山,以後好好待新娘子。”崔小侯站在渡口衝他微微地笑,他說,其實眼裡也有不捨。
“嗯。”他回頭再不敢看,心身都越去越遠,隨著水波盪漾開來。
船伕的號子就這麼響起來,這就像當初他仰天喊出這麼一嗓子,便引了高頭大馬的侯爺回頭,一身紅衣瀲灩,豔陽裡衝他勾首一笑,然後問他,你可願意跟我走?
就是這麼一句話,此時卻在耳邊重奏,愈發的聽不分明。渡口的他還在微微地笑,不敢看卻又捨不得不看,糾結中他便在視野裡漸漸影成一個小點兒。
就這麼結束了,他想,全當做一場無暇的夢,一點一滴碎在記憶裡。
崔小侯在渡口待到傍晚才回府,全當做一場紀念,看那船隻在碧色的波光裡越去越遠,真真正正再放下一段傾心的情感。
忘舒還在屋裡煮茶,推開門那篆香味兒便散過來,那背影亦如一縷煙般清瘦飄渺。
崔小侯幾步走過去就將人攬在懷裡,他們的從背後貼過去,忘舒略驚了一瞬,回過頭看他,順手捏了茶碗送到他嘴邊。
“菊花茶,我自己做的。”忘舒說,手腕一揚那半碗茶水便全入了喉。
甘冽的味道,夾著微苦的味覺,一路蔓延到舌根。崔小侯笑笑,啪嘰一聲親在忘舒臉上,忘舒也不躲,拍拍他攬在腰間的手,而後將茶盞置回桌上。
崔小侯不鬆手,忘舒便任他抱著,他索性在桌旁坐下,將忘舒攬在腿上抱得更緊,忘舒微掙了下沒掙開,便隨他去了。
忘舒隨手在桌上拿起一本舊書去看,指尖捻著書頁翻過,便不顧身後的人自顧自看起來。
就這麼映著燭火看下去,兩個人卻在牆上影成一方影兒,這時刻太安靜,崔小侯嘴角一直掛著笑,勾著頭去蹭忘舒耳側,順便瞄兩眼忘舒手中的書冊,忘舒卻不管他,一字一句讀的安然。
崔小侯時不時捏了小碟裡的核桃送進忘舒嘴裡,手指在水紅的唇瓣上蹭了一次又一次,忘舒次次張口接了,卻不斥他的不正經。
良久,忘舒有些乏了,伸手拾了竹籤撥弄燭火,崔小侯卻先他一步握住他手。
“忘舒,他們都要走了。”溫熱的氣息撲進耳裡,惹的四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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