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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
“你與我說,我不亂跑便是。何苦費這手段?”李徑試圖說服墨生,儘管話一出口,他也知道有了前車之鑑,真傻子才會相信。況且自己原本的計畫就是要跑路的。
遲早的事。
果然,墨生斜斜看他,不含喜怒。李徑紫青了麵皮。可他仍然不死心,擺個十二萬分飽含誠意的笑臉,“難道我會不怕死麼?你放開我,我發誓不會走出這個房間半步。”墨生不再答腔,他慢慢起身,慢慢向李徑走來。李徑心頭一喜,莫不是自己口才了得,已經哄的他聽信不成?卻見墨生走到床邊,合衣一躺,側身閉目,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此一會兒功夫,遲暮晚照隱沒,房裡驀地變黑了。於李徑不多的經驗,所謂狐鄉彷佛夜夜繁星漫天,皓月當空。今天不知為何,諸般光亮隱沒,剩下疏疏落落的幾點。就著昏暗的星光,墨生的睡顏倍加光潔平滑,青瓷一樣,宛如稚齡的孩童,只那眉心一點微微的皺痕,洩漏了端倪。
明明最該是無憂無慮,因為懷抱滿腹愁怨,連睡時亦不能安枕了。
讓人……不禁有些心疼。
李徑久久端視這凡間無雙的美麗容貌,雖明知是妖是孽,仍不能控制的想要一看再看。
曾經一腔的怨恨此刻均變得混沌不堪。前幾天,他還在抱怨墨生的出現,可若非墨生趕來劫獄,自己早已死在萬千長弓之下,哪裡還能逃出生天。或者,更早的,被善喜親送給了閻王。世人皆雲妖魔無心,鬼怪無情,墨生為什麼還要抵死相救,甚至不惜身受重傷,日行萬里護自己平安?是認準了他李徑這條命不要?當真這樣簡單,又何苦搭上自己?畢竟肉體凡胎,並非什麼舉世難尋……
一時腦中千迴百轉的厲害,李徑始終找不出道理。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墨生身上,左看右看,唯眉頭的皺褶著實礙眼。
李徑不知為何想要去撫平,便伸出手,乍一碰到面板,倒惹來李徑一驚:怎麼這麼冷?!他連忙站起身仔細檢視,墨生一張臉微泛出青色,乾裂發紫的嘴唇殘著結了痂的血跡。
整個人喪失了生氣。
李徑頓感驚慌失措,莫不是死了吧……
他顫顫的探向墨生的鼻息,發現儘管微弱不勻時斷時續,卻的確是有的。
李徑長出口氣。
他並未多作猶豫,便重新爬上床,把那冰涼的軀體極盡輕柔的抱在了懷裡。
躺著歸躺著,換來卻半宿無眠。
李徑想到父母想到善喜想到自己這麼一逃外面不知鬧成什麼樣子,就是一場兵荒馬亂。他從小既無宏圖大願,又無揚名想念,世間種種險惡對他揚州第一公子而言,不過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有什麼真切的體會。直到遇見墨生,他都能輕易坐擁城裡最美豔的姑娘,品嚐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所以說,世事無常。
臨入睡的時候,李徑把懷抱的人兒緊了緊,模模糊糊的念著,怎麼說也救了自己一命……
日上三竿,嘰喳鳥鳴,鬧得李徑不得已醒過來,這才感覺被墨生頭枕的右臂連著半邊身體全麻痺了。他瞅瞅縮在胸前的墨生,青絲如瀑,蓋住半個清秀的臉孔。顏色似乎比昨夜好許多,臉頰添粉,眉頭平展了,仍然蒼白的嘴角微微向上,依稀美夢。一雙沾惹了殘血的手蜷曲著扯住衣襟,指尖透些珠玉般的光澤。纖長的雙腿團起來,緊緊貼向自己。
風送花香,暖帳輕搖,如浪卷岸沙層層疊疊。
李徑喉嚨隱約發乾。
他曾經無數次唾棄自己賃沒出息,不管吃過多少悶虧,卻每每遭遇墨生難得的溫順,就受不了誘惑。“與真心真意無關,只因為狐妖專擅此道罷了。”饒是這般安慰自己,李徑難免心虛。
無法把握的慾望的觸角,總是莫明其妙的伸出來,纏繞住全身。
比如現在。
他很想吻住墨生微張的薄唇,撫摸,揉捏,或者要得更多。
這種感覺強烈得無法抗拒。
無法抗拒,索性享受。
公子哥兒最大的特點即隨性而為,外憂內患,國仇家恨,再多的事情加起來,亦比不過美人當前。李徑是個地道的公子哥兒。於是,李公子放棄了掙扎,輕緩動作,埋頭朝目標親上去。
唇舌交纏,津液芬芳,滲透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李徑只覺口中朱唇溫和細膩,簡直迷人心醉。
心海一片寧靜。
思緒陷在柔軟的被褥裡,無止無盡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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