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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舒水袖,展畫扇。伶人一邊唱一邊借這園中的實景演。比起戲臺上搭建起來的景,這鳳來亭畔真真切切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給了曲中景緻真正的魂魄。戲中深閨佳麗的傷春幽怨也愈發真切動人,令聞者黯然神傷。
永嘉看這南曲入園,園中繹曲,不由輕嘆:“不入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古人誠不我欺~”
再看成化,怔怔看著這畫人中,品著曲中畫,思緒早不再此。
那日成化留至晚膳後方才離去,臨走對永嘉耳語:“皇后真真英物,若在前朝,必是風雲人物。為你安於後宮方寸之間,驪兒,對他,你要萬般珍重啊!”
☆、第十一章
都說大戶人家有一個“食不言”的規矩,程北亭年輕的時候從沒遵守過。可二十多年過去,兒女成群,成了大家長,卻給自己的兒子們立下這個規矩來。
這日晚膳,程致深又回晚了。到了用膳的花廳,一家人都已坐定,只等他了。程北亭寒著臉只當沒看見他,賀念卿看看夫君,又看看兒子,只柔聲說:“讓詠新伺候你淨手罷,今兒有你最愛吃的八寶鴨子。”小弟以深嚥下口水,聲音怯怯的:“大哥,快…快點兒罷,我…我餓了。”
程致深喊了聲爹爹,淨手後又揉揉以深的頭髮,揉得以深搖頭晃腦的。
程北亭見兒子如此無視自己,終於沒忍住,拍桌道:“你倒是祖宗了,一家大小拜了您老人家才能吃!”
程致深聽了,一下子站起來。賀念卿眼眶瞬時就紅了,忙把兒子往下壓:“致深,快向你父親道歉。晚輩哪有讓長輩等的道理?”又勸家長“北亭,一家人好容易在一起吃個飯,今兒致深愛吃的菜都是你吩咐做的,眼下你這又是做什麼呢?”
賀念卿一脆弱,程家兩個大爺,哦不一群大爺都沒辦法。這不………
“父親,兒子錯了,勞您煩等,以後不敢了。”程致深也不看人,對著跟前那隻八寶鴨道。
程北亭嘆氣,給賀念卿夾了塊火腿炙,又看看可憐兮兮的小兒子:“用膳罷。”
用過飯,一家四口轉到涼亭品茶。
茶博士在一旁伺候,暮色四合,茶香渺渺,這初夏的庭院倒是別有情致。
“以深,你還小,茶水要少喝些。”賀念卿把玫瑰糕往小兒子手邊推了推。
以深點頭如搗米:“嗯嗯,以深有糕餅就可以了!”
程致深見幼弟這麼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去捏了捏那白皙肥嫩的臉蛋。以深一對圓眼睛被捏得水汪汪:“大哥,有點疼呢。”
“致深,你多大人了!”程以深被一家人愛寵,性子養得像女孩子,跟當年的賀念卿像得十足,程北亭對他十分偏疼。
程致深放下魔爪,以深吸吸鼻子,又小口啃起糕點來。
彷彿已經忘卻晚膳前的不快,茶博士退下後,三個大人聊起天來。
“昨兒你父親和我去西苑給上皇請安,正趕上件事情。”
“哦?”
“上皇這次徹底把梨園給散了,年紀在五十以上的樂工,都送去南府養老,年紀輕的給了銀子放回民間了。”
“散了也就散了罷,上皇多年沒有召內府演戲,用的都是咱們近臣的家班。何必把園子虛置在那兒,浪費財物。”
程北亭一嘆:“上皇哪裡是在意那麼幾個錢?這遣散的銀子可不少呢。”
程致深難得和氣跟程北亭說話:“上皇幾年不召見內廷樂工是怎麼個道理?”
程北亭靜默許久,才低聲道:“王爺病重的那些時日,已經記不得許多事情,有時候連上皇也不認識。只讓梨園的樂工們整日在殿內的小戲臺裡演《漁光曲》和《驪歌長恨》這兩出戏,輪迴著演,換人不換場。”程致深聽著,眉目間是少有的凝重。賀念卿已經抽噎出聲,以深停了咀嚼,好奇地望著三個大人。
“王…叔父是在《驪歌長恨》的奏開場的時候閉的眼,上皇一滴眼淚都沒流。支著叔父越來越涼的身體看完了全本,只到曲終才召來李大伴讓人去各處發喪。從那以後,上皇再沒有聽過《驪歌》,再也不見內府樂工。”
“別說了,別說了!”賀念卿已哭倒在程北亭懷裡。
‘唉,孩子都在眼前呢……“程北亭憐愛地安撫妻子,把平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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