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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並不應景,但吹奏之人的的技藝確實精妙。本就是美人如玉,又有清風助興。賀持盈衣帶翻飛,真應了“流風迴雪,輕雲蔽月”的詩情。
永嘉第一次聽這曲子,覺得十分新鮮。見厲如錦聽得投入,便問:“這曲子是有詞的罷?講得是什麼?”
厲如錦回過神,表情有些悵然:“這是延邊的古曲,講得是一個年少將軍戀慕他師父的故事。”
“師徒相戀,倒是不拘倫常啊~”永嘉惻然。
“何止如此,”厲如錦苦笑“那師父本是前代女劍聖,在將軍還是少年時教其劍術。少年對她萌生了情愫,無奈身份和年紀的阻隔,竟是一直為讓劍聖知曉。只留下這首古曲,世代傳唱。”
永嘉聽罷沉默片刻,才省起將賀持盈晾在場中。忙道:“持盈的技藝果然精絕,朕和皇后都十分欣賞,你想什麼賞賜?”
賀持盈突然定定看向寶座,堅定道:“微臣想要皇后…………手中的團扇。”
滿座再次震驚,永嘉止住笑,沉聲道:“方才朕沒有聽清,你,再說一次,要什麼?”
“微臣,要皇后手中的團扇。”賀持盈聲音沉穩,重複一遍。
“好好好!”永嘉撫掌而笑,對厲如錦道“梓童,持盈要你手中的團扇,你賞是不賞?”
厲如錦深深看了眼昂首淡然的賀持盈,眼底也有了痛苦的怨懟:“夏爐冬扇,天氣漸涼,團扇本是漸捐之物,難得小爵爺不棄。要,便拿去吧。”話到此出,永嘉的臉色已有些不好看。厲如錦今晚心思反轉,早已身心俱疲。胎兒也在腹中掙動不停,厲如錦又對永嘉道:“臣有些乏困,先告退了。”
永嘉聲音平板:“那先把賞賜給持盈罷。”
賀持盈一步一步上前,厲如錦的眸光越來越冷。他和初見那日一樣,也是一身紫衣,翩然來到自己面前;他長相成熟,卻像孩子一樣直率爽朗;他輕裘肥馬,一看就生在權貴之家;他諷刺明皇違誓,總有滿腔正義……
他也不是存心欺騙,只要細想當日所言,還是有跡可循的………
“本公子剛能走路就四處跑船,雲都蘇州沒去過百遍也有八九十趟了……”
“非也,家母有西域血統。本公子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南華人~””
“恰恰相反,我倒是有三個姐姐,在下我是家中么子。”
“士為知己,明皇若是真以知己待楊妃,就算再多‘不得已’也不會舍楊妃而獨活。”
“別人是恨不相逢未嫁時,我赫倫只恨自己沒有早生十年!”
眼前的聲音與記憶中的重合:“微臣賀持盈多謝殿下賞賜!”賀持盈雙手接過團扇,看厲如錦的目光依舊清亮,彷彿自己還是往日的赫倫。
可厲如錦已不像再看他,由春霖秋水引著離座而去。
帝都月下,一切都莊嚴肅穆。街道寂靜,只餘秋蟲呢喃。
“賀持盈,你立即馬上回平州去!”華衣公子聲音沁涼。
“程致深,你憑什麼命令我?”
“憑我是你表哥,憑你要對帝后不利!”
“切,你少在我面前拿表哥的架子!我從來沒把你當表哥看!對帝后不利?你真正怕的還是對今上不利吧?!”
程致深惱羞成怒,口不擇言:“賀持盈,我說了一百遍了,我和你是沒有可能的!你怎麼還是死纏爛打不講尊嚴!你馬上回平州,不要再跟皇后來往了!你一舉一動都在今上眼裡,你是想死麼?!”
賀持盈被罵得心痛如絞,卻也知道程致深後半截話是在關心自己。月下的美公子笑得很是悽慘:“是我沒皮沒臉,知道你那樣喜歡他還往前湊。我承認,原先接近皇后確是動機不純,可到後來……他很不容易,我們不要傷害他!鳳儀,聽我一句,和我回平州吧。我們成親,我讓你像伯父一樣幸福!”賀持盈緊緊抱住致深,急切地懇求。
致深呆呆地看著他,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我從來沒想過傷害皇后,從來沒有。我什麼也不要,只要能在武凌城,只要能遠遠看著他就好。持盈,回去吧,求你了……”
天心明月,恍若一隻獨眼,冷冷俯瞰塵世男女,為情所困……
☆、臥談
在賀持盈八九歲前,永嘉是很喜歡自己這個親戚的。又白又胖又軟,身子帶著股奶香味兒,長得就像西洋粉盒蓋兒上帶翅膀的娃娃。那時候成化每年都要去幾趟平州,行轅就是文清侯府。都說平州侯府是北邊兒的明宮,倒也所言不虛。幾代文清侯的財勢積累,佔了小半個平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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