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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逼死人。
先前他們遇見的流民,只有那麼兩家三家,本以為只是舉家遭難遷徙,也並沒有過問太多,留下了財物便上路了。如今這些流民,豈止百戶千家,實在不是小事。
楚麟見著這等事情,總是感情先於理智,散財童子名不虛傳,事情還未問出個究竟,就已經把自己口袋外加蕭祈口袋裡的銀子掏個精光,轉眼間分送了出去。
幸好楚麒有先見之明,說了接下來遙遠旅途的用度支出不能放在他們二人手裡,早早的都收去了,所以此刻他們身上帶的銀子也很有限,不然回去之後當真是又要打獵捕魚了。
因為散了銀子,流民自然對他們千恩萬謝,很容易便問到了事情的始末。
說起來,這些流民都是附近的佘縣人士,躬耕田地,飼養牲畜,日子過得也算富足。一年以前,忽然縣丞貼了告示,說是朝廷派下人來看了風水,佘縣此地,乃是龍脈所在,要建皇陵鎮守蕭氏千古基業。每戶發三兩銀子,給一個月時間要他們速速外遷,逾期不遷走者,就要強行圈地驅逐他們。
這告示一出,民怨甚大。
莊戶人家,沒了田地,要靠什麼生活!三兩銀子,能活幾天?!
村民不服,稍微有點勇氣的還花了點錢寫了狀紙專門去龔州州官的衙堂上告過狀……下場可想而知。
形勢比人強,無奈之下,佘縣大小村落的村民,有親戚的都去投奔著遷走了。但也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並沒有什麼遠親。三十日限期一過,被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兵爺驅趕著跑出了祖輩生活過的土地。有的村民被打傷,在途中就病死了。其餘餓死凍死的,也不知多少。
蕭祈聽著,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楚麟知道,他聽得很認真。蕭祈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眼睛的顏色,就會變得很深很深,如被沈沈夜色浸染過了一般。
“楚麟,我們回去吧!”
“嗯。”楚麟乖乖的跟著蕭祈上馬。
“這次不把馬也送給他們了?”見楚麟悶頭好半天不吭聲,蕭祈便同他說話,轉換心情。
“不了,這次不送。”楚麟搖頭“我送再多,也只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麼作用。”
“……”
一路上,他們沒有如來時的縱馬狂奔,而是慢慢前行,似有心事,如鯁在喉。
“蕭祈,你會管吧,這件事。”
佘縣建皇陵的事情,蕭祈與楚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更何況,以造皇陵的名義圈地驅民,這樣的事情,查出來必定是個大案,非同小可。
“楚麟……其實,我很猶豫。不知該不該管,能不能管。也不知道,管了之後,究竟會惹出什麼是非。”
楚麟卻不想別的,只說道:“有什麼該不該能不能的,害怕是非的才不是蕭祈!”
“我不怕是非。但是怕……”蕭祈的手,緊緊拉住馬韁繩“怕,牽累了你。”
13婆娑寶樹
“什麼?!”
楚麒看著楚麟,忍耐再三,終於把手中的茶碗放下,碧青的葉子,在杯盞中漾了幾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別想了。”
沈默片刻,忍不住又問道:“殿下他怎麼說?”
“蕭祈?!”楚麟憤憤“他還能怎麼說!和你一樣,叫我想都不要想。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事先串通好了吧?做什麼那麼有默契,只會哄我一個。”
楚麟起身,拿起新買回來的孤本線裝書,本想翻翻看看,此刻卻怎麼也提不起那個興致來。索性起身,推開屋子裡的一扇窗戶。
疏星朗月,輕風微涼,微微撩動紗簾。
“不是哄你。楚麟,是真的怕。近來我總覺得,心神不寧。殿下恐怕也一樣。你說,我們何苦招惹禍端呢!只當作看不見,安安靜靜去了雍州多好。”想了一想,最終把平日不會說的話也一併對著弟弟說了出來“當今皇上,仁厚太過,諸位皇子之間,劍拔弩張,單憑太子,是壓不住的。就算此時不出差錯,再過些時日……何況近來,更隱隱覺得氣氛不妙。可是這些是非,皇上看在眼裡,卻一概不去過問,由著他們明裡暗裡爭鬥。我們若被牽扯上了,絕無好事。殿下是千思萬慮才覷準了這個機會,遠遠的躲了出來。避過了這一番,再回到若望城,待得太後大壽過完了、,便找個理由請旨遷到雍州久居,我們再不涉這渾水了,也再不回來。到那時,你愛做什麼不能做呢?”
楚麟卻搖頭,固執的低語“若我沒有看見,那就算了,看見了,又怎麼能當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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