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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畢啟成從學生那裡知道舒伍受了傷,那個學生的大伯在牢房當值。小跑著回到家,畢啟成關心地問“小舒子,還疼嗎?”
“不疼了。”舒伍搖搖頭,輕輕地給少爺擦汗。都三天了,真的不再疼了。
畢啟成想逗舒伍高興,講了幾件趣聞。
看著少爺還在搜腸刮肚地找笑料,舒伍不禁有些胸悶,“少爺,你回私塾吧。我沒事的。別耽誤了孩子們。”
少爺真的走了。
舒伍胸悶之感不減,他從內心審視自己,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錙銖必較,這樣小氣了。
舒伍從未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少爺拌嘴吵架,那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也吵不起來。在他們當年還小的時候,少爺對他的勸阻告誡都是言聽計從,對他的出言不遜也只是笑笑。
大哥有一次和大嫂鬧脾氣,坐在他屋裡生悶氣,嘴裡翻來覆去地說“她不講道理,她不講道理……”
舒伍不清楚,生活中瑣碎的事情,會不會消磨掉當初的激情。少爺的熱情,會不會像盛開的花一樣,開得再豔,也始終脫離不了枯萎的命運。
本來,他就是一無所有,真的失去了,他就當從未擁有過吧。舒伍打定了主意,只要少爺還在身邊,他不會輕易說分離。
私塾裡新來了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姐姐領著來的,那個姐姐是個繡娘,家裡只有姐弟二人,她給人繡花縫衣服也要供應著弟弟讀書識字。
吃飯時畢啟成講了這件事,不住地讚歎:“那姐姐很讓人佩服的,長得也美,她舅舅逼著她給有錢人家做小妾,她不答應,一氣之下才帶著弟弟來這兒的。”
舒伍沒了胃口。
接連幾天,畢啟成有了新發現“那姐姐認得不少字呢,今天拿著她弟弟的書指著幾個字來問我。”
“哦。”舒伍甩開腦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兩人有幾天沒親熱了,晚上睡覺時畢啟成抱著舒伍動了念頭。
舒伍背過身,“我累了。”
畢啟成四肢並用把小舒子嵌在懷裡,“累了就好好休息。”
聽著身後傳來綿長的呼吸,舒伍才逐漸入睡。
一天晚上在書房裡,畢啟成專心地作畫,畫好了,得意洋洋地拿給小舒子過目。
畫紙上的牡丹雍容華貴,端麗多姿,舒伍讚道:“畫得很好。”
“那就好。”畢啟成小心地把畫卷起來,“給欣兒當畫樣子。”
欣兒是那個姑娘的名字。
舒伍覺得煩躁無力,“少爺,你現在喜歡私塾了嗎?”
“是啊。教書沒有原來想得那樣難,也挺有意義的。”
“林老先生……”
“他啊,除了愛拿個戒尺教訓人,其實這老頭兒平日裡很和藹的。”
“哦。”
待少爺放下畫親暱地攬著他的脖子作出進一步的暗示,舒伍擺脫掉纏在身上的手自顧地回房。
兩天後,稍微早些地處理好了一日的政事,舒伍決定去私塾看看。路上看到了少爺和一個姑娘有說有笑,那姑娘牽著一個半大孩子,想必就是少爺口中的欣兒了。
沒有打招呼,舒伍掉過頭走了。
“小舒子。嚐嚐這個酥梨。”少爺回來後,帶來了一小籃梨。那籃子舒伍見過,剛剛還見那個姑娘挎著。
“是欣兒送的。兩天前她要繡牡丹,我給她畫好了樣子,她今兒送來酥梨答謝。”畢啟成拿出兩隻梨,“聞著挺香的,我去洗一洗。”
少爺不是頭一次往家裡帶謝禮了,之前,就有不少父母送來雞蛋,棗子什麼的。舒伍頭一次,對著謝禮發怔。
晚上,少爺窸窸窣窣地摸上來,舒伍又背過身去。早上醒來,發現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不知不覺地依偎在了少爺懷裡。
第二日,舒伍早早地去了私塾,還沒下學堂,在屋外都聽得到裡面稚嫩的讀書聲。
待了一會兒,嫋嫋婷婷地來了一個姑娘,柳葉彎眉櫻桃小口,是很美。
欣兒見前面立了一人,舉止之間斯文俊雅,猜測了一番便行了個禮:“請問您是舒大人嗎?”
“嗯。”舒伍面無表情,她的聲音很動聽。
“大人也是來接人的嗎?”欣兒大著膽子又問了一句。
“嗯。”
欣兒早就聽當地百姓說知縣舒大人,雖然冷麵,卻是個好脾氣,畢先生還說他溫和包容,可她不知怎的,好像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敵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