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里路。
太陽下山的時候,馬隊到了怒江邊上的渡江驛。這是一家專門為馬幫過渡設的馬店,離渡口約有一里遠的路程。因為馬隊過江需要幾天時間,所以前頭的人馬過江,後面的就在馬店裡歇著。
石歸庭是最後到達馬店的,符鳴正在跟趕馬人詢問騾馬的狀況,一抬頭,就看見石歸庭坐在騾子身上,他皺了皺眉頭。石歸庭心裡一驚,趕忙從騾背上滑下來,因為左手無法使力,右手沒抓穩馬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勞成正在給騾馬系韁繩,見他摔著了,就想跑過來扶,這時符鳴已經伸出了右手,抓住石歸庭右臂,用力一拉,石歸庭就站起來了。
“小心點,石大夫,別又摔著了。”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石歸庭滿臉窘迫,這個符鍋頭,雖然長得黑,但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比自己還小上好幾歲。可是為啥總覺得他的眼神犀利,讓人覺得有壓力呢,難道是我欠了他錢的緣故?
“多謝符鍋頭!”
“不客氣,石大夫可感覺身上好些了?”符鳴問。
“已經好多了,多謝符鍋頭關心。”石歸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符鳴點點頭:“那就好,明天開始過江,我安排你最後一批過,你好生休養兩天。別溜到半途手痛,抓不穩吊索,掉進怒江裡,你就是有九條命我也救不回來。”
石歸庭:“……”你這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恐嚇我啊?
符鳴說完就走了,石歸庭石化在當場。
勞成過來:“石大夫,怎麼了?”
石歸庭連忙擠出一張笑臉:“沒什麼,符鍋頭來詢問我的傷勢,順便告訴我一些過溜索的注意事項。”
勞成哦了一聲:“說起來你的左臂還沒有好,過江的時候也挺麻煩的。不過你放心吧,比起那些初次上溜索的騾馬來,你總是要好過去得多,我們會安排好的。”
石歸庭再次石化:拿我跟騾子比!
這天晚上下數的時候,伙伕終於準備了石歸庭的份。他看著那塊油汪汪的帶皮肥肉,既感動又糾結,感動的是,他們真的沒有把我當外人,糾結的是昨天好歹還是五花肉,今天居然是全肥的!
因為今天趕的路比較遠,到馬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大家都急著吃飯,所以這肉也沒有燉得很爛。這年頭雖然並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豬肉的,可是這樣白花花的肥肉,石歸庭真還是從來沒有吃過。
勞成端著粗瓷大碗,蹲在馬廄旁吃得哧溜哧溜響,那塊肥肉在他眼中彷彿是美味珍饈,吃得十分香甜。就連旁邊的守夜狗大黑,也滿足得嗚嗚叫。他們今天都趕了遠路,用腿丈量出了幾十裡山路,體力消耗嚴重,所以這塊有些硬的肥肉完全不在話下,再來一塊都能吃了。
但石歸庭不一樣,他是也趕了一天的路,但是是坐在騾子身上的,出力的是騾子。而且他又是個病人,本來就忌油葷,這會兒對著四指寬的大肥肉,實在是難以下嚥。
石歸庭就著醬菜吃了幾口飯,然後走到勞成身邊蹲下,將碗放在膝蓋上:“阿成,我還病著,正忌口呢,這塊給你吃吧。”
勞成受寵若驚地看著他:“石大夫,這怎麼要得,我怎麼能吃你的份啊?”
石歸庭笑著說:“沒事,我就是這兩天不能吃,以後等我好了就可以吃了,所以還是煩請你幫我吃了吧。”說著就夾著自己的肉往勞成碗裡去,勞成還想推辭,結果一不小心,肉掉在地上,大黑跑過來,一口就將肉叼走了。
勞成一臉可惜:“唉!便宜了這小傢伙。”
石歸庭呵呵呵笑得尷尬。
蹲在門口吃飯的符鳴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裡,心裡十分不是滋味:這個石大夫,雖然被我們雲南的日頭曬黑了臉膛,但到底還是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他定然是家底殷實,吃慣了山珍海味,瞧不起我們這樣的生活。好,不吃就不吃,餓死你活該,到時候可別叫餓!他這麼想著,狠狠地扒了一口飯,用力咀嚼著。
這時白膺端著碗過來了:“符哥,說起來石大夫還是個病人,跟我們一起吃這糙米飯,是不是太粗糙了些?”
符鳴這才想起來,對啊,石歸庭還是個病號呢,他們的騾馬病了的時候,也要吃精料呢。他想了一下:“你去叫馬店的老闆娘給做點精料給石大夫送去。”
白膺說:“符哥,石大夫是人,吃的是飯,不是飼料,怎麼能說是精料呢。”
符鳴睜大了眼睛瞪他:“不是你剛說飯太糙了?我才說的精料!”
白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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