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季蒼尉伸手推開門,跟在後面的南璃連忙閃身進來把房內的燈都點亮了。
房間裡登時亮了起來。
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季蒼尉正巧對上季雲夕晦暗不明的墨色眼眸,在燭光的襯托下,那雙眸子明若星辰。
秦儀稍晚片刻到房中,懷裡抱著他的寶貝醫箱,剛剛從藥房趕過來。
南璃從侍女手中接過粥,穩穩地端到季雲夕面前:“殿下,您方才沒吃多少東西,過會兒可有累受,再進些粥吧。”
季雲夕只是輕輕擋開了她的手:“不用了。”轉而問秦儀:“我要怎麼做。”
同方才離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安靜神情,看的秦儀在心中咂咂嘴,告訴季雲夕:“殿下脫了鞋襪躺在床上便是,其他的由我和王爺來。”
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季蒼尉,季雲夕收好表情,依言脫了鞋襪躺在床上。
這是王府內最好的客房,傍著季蒼尉的寢房,房內的一切都是上好的物什,茶水用具不必多說,侍衛丫頭伺候著的也是整個王府中除了季蒼尉的寢房最多的。尤其是這一張床榻,幾乎要趕上皇帝寢宮的床那般寬大,鋪上的褥子都是上等材質,水白色的天蠶絲被子柔如波浪,覆蓋了整張床。
季雲夕躺在其上,面色本是十分白皙,現在卻是被這水白色襯托出了幾絲暈紅,面色顯得不那麼差了。
“皇叔,”秦儀方走到床邊,鋪開他的工具準備就緒,正要開始,卻聽見季雲夕突然發問:“皇叔同我,還是有共同利益的吧。”
到王府上已經幾天了,那日晚上,南璃帶著他來了王府,同季蒼尉交談之後對方卻只是說季淮蒲那邊有他,其他的不用他操心,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交流。
這個人不跪拜自己的皇兄天子,甚至是在朝堂上敢公然威脅右相,季雲夕想不出這個皇叔為何收留他,更想不出這個人覬覦王位卻至今沒有對自己下手,甚至上次還讓身邊人為自己把脈,如今又為自己排毒的理由。
或許是從上次派秦儀來給自己把脈的時候,知曉了自己體內有餘毒,推算出他們父子不和,因此想坐收漁翁之利?
無論如何,他到現在為止,一點都不瞭解季蒼尉,他給不出信任。
可是如果兩人是有共同的利益的,現在季蒼尉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也許可以,試著給他一點信任。
也許對方並不需要他的信任,只是他無法心安理得地讓自己接受季蒼尉的好意,那麼便用他的信任交換吧,他最不輕易給人的便是信任,諷刺的是,除了信任,他也沒有別的能給這個男人。
季蒼尉看著他安靜溫和地側面,只微微頷首。那雙星辰般的眸子,有些失神地盯著床頂。
餘光裡看見他點頭的動作,季雲夕慢慢把視線從床頂挪到秦儀面上:“開始吧。”
秦儀等季雲夕這句話等了很久了,聞言便把手中鋒利的刀刃貼上季雲夕的指間,輕輕劃開。
十指上依次傳來刺痛,不知是什麼材料的軟管緊緊貼合在創口上,將流淌出來的已經呈現暗色的血液導向了別處。
隨後,腳上也傳來這樣的刺痛。
房內十分安靜,除了秦儀動作之間摩擦衣服的窸窣聲音,季雲夕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緩緩閉上眼,似乎還能感受到,身體裡溫熱的血液正順著導管慢慢地流淌出去。
匯出毒血的時間並沒有多久,秦儀就拿走了導管,為他一一處理好了傷口,拿些細小的傷口上覆蓋了一層微涼的溫和膏體,十分舒爽。
“殿下請運內力。”秦儀輕輕說道。
季雲夕睜開眼,眼中因為剛剛的小憩積攢了少許霧氣,給一瞬間的迷濛脆弱之感。然而水汽很快消失,季雲夕的眸中又恢復了清亮。
稍稍提氣,體內的內力便緩緩流淌起來。
“你雖然練的不是純寒內力,但服用寒雪丹並用內力催化多次,在寒雪丹的作用下,你的內力已算是基本屬寒,卻並不純粹,不利於你武藝的精進,也是習武之人的大忌。”季蒼尉突然開口說話。
季雲夕慢慢坐起身來,看見房內的秦儀已經收拾好東西,和南璃一同出去了。
此刻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本王念一套心決你聽,你聽決運功。”
季雲夕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卻無其他反應,微微垂下視線在榻上盤腿坐好,算是贊成了。
隨後,季蒼尉低沉的嗓音便在房內緩緩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