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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對於淺什麼時候起了慾望,他已經不記得了,可能是那次在書房裡見到了於淺的專注乖順,也可能是那天清晨享受了兩人一路從花街回來王府的安詳,也可能是第三場考試時在校場上感受了於淺的狂妄執著,又或者更早在俞家客棧,領悟了於淺眼中對他遮遮掩掩的探究和噁心之至的鄙夷。
總之,他選擇了最難以挽回的方式來點燃於淺的怒火,不出所料看到了於淺臉上的震驚和厭惡。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於淺居然忍著讓他做到了最後。
周舟行起身點了燈,拿出葉夏今早交給他的信封。他在心裡說,無論如何於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自己的路還是要一個人堅強的走下去。
周舟行看完葉夏交予他的信,果然也就是葉夏說的那些事情,問他是否願意跟著葉夏逃出京城。信的遣詞造句周舟行已經沒有心思在研究,只是盯著信末尾鎮北將軍的印章看了許久。
十年來他和越澤黎之間也有過幾次書信交代幾句家長裡短,別說都沒有印章,連這信是不是越澤黎所寫都不知道,不過是做做樣子費些周林涵的心思。越澤黎頂著這鎮北將軍的頭銜也只有五六年的時間,如今看著他從未見過的暗紅的印章,周舟行突然很想知道,周林涵將這將軍印交到越澤黎手上時是個什麼心情。
十年前,周林涵一個人回到京城,不管他如何狼狽,他還是太子。得到謝溫的支援,再與京城的軍隊和御林軍聯絡上,這京城還是皇后和太子的天下。深夜皇宮二皇子的寢殿裡,周林涵的劍隔開了二皇子的脖子後,便指向了周舟行。只是直到窗靜趕來帶走他,周林涵的劍還是沒有更進一步。
周舟行知道當時的周林涵有多憤怒,在周林涵的眼裡,自己的所作所為意味著欺騙和背叛。越澤黎當時在軍隊是有些實力,但僅此而已。那時的南楚還有一批老將,即使當初他和二皇子一起死於所謂的瘟疫,越澤黎還能有命叛逃到北趙,練兵秣馬與北趙殊死一搏,周林涵的皇位還是可以坐的安穩。可是周林涵卻選擇留自己一命,挾持自己來牽制越澤黎。時至今日,越澤黎卻成了這南楚難以替代的守護屏障,周林涵當年自己給自己種下了隱患,如今必然會想方設法絕了越家。
周舟行一直在想,周林涵為什麼會讓他活下來。他見過血噴灑了兩丈、倒地抽搐、急促呼吸最後翻白眼的二皇兄,也見過拿劍指著他眼裡充滿狠毒、憎恨、仇怨和絕望的周林涵。他想這就是周林涵對他的懲罰吧,讓他今後的每一天都在恐懼和疑慮當中渡過,磨掉他的利爪,讓他為了活命,耗盡心神,讓他收斂起本性,變得膽小怕事。周林涵倒是瞭解他,像他這樣活著是沒什麼好,但感觸過二皇子滾燙的鮮血之後,周舟行的確怕死得很。
這十年來,周舟行、周林涵和越澤黎三人之間再沒有過真心的交談,如今越澤黎給他的來信後面卻蓋著周林涵給的鎮北將軍的印章,周舟行覺得無比諷刺,看來是該他下決斷的時候了。周林涵已經開始一步一步對付越澤黎了,葉夏帶來的訊息,突然開科的武舉,要將越然也拘在京城的強橫。雖然要完全拔出越澤黎的勢力替換上週林涵自己的,僅憑這些還不夠,但周舟行若不搶佔先機,等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後悔都來不及。
周舟行自個磨了墨,攤開紙,提起筆,內心有了一股壓抑許久的衝動。他戰戰兢兢的過了那麼多年又如何,一步都不敢踏錯又如何,他依舊還是一個人面對這灰暗不清的前路。是該狠下了心了,終於該給他的孤獨做一個了結了。反就反了,亂就亂吧,這天下之人本就與他無關,他又何須考慮這禍患的後果結局。
正要落筆,周舟行聽到門外有人的腳步聲,他警覺起來凝神細聽,但腳步聲卻突然停了。
於淺在門外看著周舟行的房亮起了燈,心想是不是周舟行在自己處理傷口。於淺不由的想要退縮,他現在有點害怕見到周舟行。他還在思考還怎麼辦時,便看到周舟行踏出了房門,正疑惑的看著他。
於淺豁出去了:“那個,王爺你額上還在流血呢,王府裡有沒有紗布什麼的,我幫你,幫你包紮一下吧。”
於淺沒有聽到周舟行的回話,卻看到了和那天校場上一樣的無雙笑容。
於淺覺得自己真是傻,什麼感情不感情的,他只是喜歡看周舟行笑,喜歡欣賞美好的東西而已。
禍起蕭牆
周林涵剛下早朝,看到周舟行站在宮殿旁,應該是來找他的。周舟行額上頂著一塊紗布,看起來滑稽的很。周林涵不知他有什麼目的,可能與昨天所說的越然的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