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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耀更是,冷漠得幾乎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如果不是每天晚上抱著阿耀入睡的時候,能夠清晰感覺到懷裡人輕輕的顫抖,銘徽都快以為阿耀是不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對於阿耀的情況,銘徽自然是很擔心,但其實嚴格說起來,以阿耀和奶奶的感情程度來說,奶奶的離世完全不至於給予他這麼大的打擊,對於此唯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奶奶的離去喚起了母親去世時的感覺,再加上對奶奶的愧疚,兩重壓力交疊而來,將本就不夠堅強的阿耀逼到了角落裡。
銘徽試著和他交談過幾次,阿耀會聽話,也會乖順地同銘徽聊天,只是每次都是點到即止,說到一半就閉上嘴沉默。唯一能算得上好的情況就是這幾天以來,阿耀對銘徽的依賴程度明顯上升,只要沒有事做,就會不自覺地朝銘徽靠過去,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偎著,又像是在尋求一種依靠。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奶奶下葬那天。因為奶奶生前神智清醒的時候曾經和阿耀提過,如果今後離世了,一定要土葬,並且要回到老家的鄉下。如今阿耀自然不會忤逆她的意思,不過夏日炎熱,屍體不能久放,好在老家離所在的城市並不算遠,準備了三四天,阿耀就和銘徽一起回去給奶奶舉辦了葬禮。
與想象中熱鬧村鎮不同,阿耀的老家是個寧靜的小山村。或許是因為地勢的原因,即使距離城市不遠,這裡也顯得有些清寂。
阿耀選的墓地在一片田野上,正前方有一片寬闊的竹林,竹林背後是村內的河水。脫離了城市汙濁的空氣,驀地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壓抑數日的心情竟然有了片刻的放鬆。
“其實……我從前就是在這裡出生的。”或許是受了環境的影響,阿耀跪在剛剛建起的墳前,一面燒著紙錢,一面慢慢地說:“我聽媽媽說,我出生那會兒因為爸爸要忙著工作,媽媽在坐月子,只有奶奶在照顧我,每天把我背在背上幹活,還給我磨豆漿喝。”
銘徽沒作聲,安靜地聽阿耀用略帶沙啞的聲音繼續說著:“後來媽媽身子好了,就回了城裡和爸爸一起。奶奶不想離開這邊,說是爺爺的墳在哪裡,她就要在哪裡……可是我都不知道爺爺埋在什麼地方,不然……”他頓了頓,突地一笑:“我還真是不孝,什麼都不知道。”
“你已經很好了。”銘徽低聲說。
“不,不夠的。”阿耀卻笑著搖搖頭:“媽媽因為爸爸去世,就再也不敢回到這裡來,所以我從來沒來看過他們。我和她一樣,我怕見到奶奶就會想起媽媽離開的時候,所以也疏遠了奶奶……我和媽媽都對不起他們。”
“媽媽很愛爸爸,我很愛媽媽,可是我們都不夠愛奶奶,我們都特別特別自私。”阿耀燒光了手裡最後的一疊紙錢,仍跪在原地一動不動:“但奶奶從來不怪我們,真的,我和她不算親,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她一點都不怪我。”
“我只會跑、只會躲,每次遇到什麼事情就偷偷縮起來,不敢承擔不敢面對,以為只要逃避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偏偏只會把情況越弄越糟糕。”阿耀側過頭,焚燒紙錢燃起的煙霧燻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微微眯起的眸子裡水光閃動,但是看著銘徽的目光卻無比堅決:“阿徽,我以後再也不想要這樣了。”
銘徽神情一動,想要說些什麼,又見阿耀轉過頭,垂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墳頭,一字一字地說“奶奶,阿耀對不起您,但是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您安心走好吧,我會常常來看您的。”又俯下身磕了幾個頭,一下一下堅決有力,最後一次阿耀維持了很長時間,額頭輕輕貼在面前的泥土上,眼淚在看不見的地方順著臉頰融入了土地。
他默默地許願,希望所有的脆弱、恐懼、彷徨,全都化作淚水從體內流淌出去,從此以後,他要真正地成熟起來,要長成一個堅強勇敢的人,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這樣才對得起媽媽,對得起奶奶,對得起所有愛著自己,卻被自己傷害過的人。
良久,阿耀揚起頭來,眼角還是溼漉漉的,但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他站起身,走到銘徽身邊,主動牽起對方的手,綻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走吧,我們回家。”
第二十三章
自從周淼車禍後,接連一段時間禍事不斷,銘徽不放心阿耀一個人待著,因此這些天以來一直都是住在銘徽家裡,直到葬禮結束,前前後後住了一個多星期。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彼此預設了這種同居模式,反正周淼也知道了他們的事,而銘徽在這邊遠離父母,除了樂樂,他們之間幾乎再沒有任何阻礙。
本來受了奶奶去世的衝擊,阿耀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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