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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槍了，為了我，殺了北羽。即使開槍後，他便昏了過去。

我緊緊地抱著他，笑了。

曾經，很多次，為了見他，我易容潛入東炎幫。每一次，都能看到他和他妹妹，還有北羽，三個人呆在一起，無拘無束地笑著。我承認，我很嫉妒他們。我也知道，他有多重視他們，重視到我認為他可以為了他們毀滅這個世界。但這一次，我想，我贏了，被嫉妒的應該是我。

他對無關的人和背叛者可以殘忍無比，對重視的人，卻永遠都下不了手，即使他被背叛，被傷害。

他努力地往上爬，也不過希望有足夠的力量用來保護他重視的人。他單純得可以。

為了這樣的他，我覺得我在組織裡所遭受的痛苦都沒有什麼了。為了他能離開地獄，我必須先毀了地獄。

這一點，北羽也許和我不謀而合，目的也有相似之處。不過，他選擇的是他不能原諒的路。他奪去他的所有，把他困住，天使的翅膀依舊不能展開，他依舊身陷於牢籠，他依舊不能飛翔。

不過，現在，他可以飛了。我們逃了。當救贖和警方的人開啟那扇大門時，裡面沒有我們。陳家其說不定正氣得直跺腳。我可沒有記得我說過我答應接近他是為了獲取黑幫的情報。

在海邊的那幢白色的別墅裡，我常常問他為什麼開槍。他說他還要喝三十箱的甜牛奶。他也常常問我為什麼第一次見他時就救了他，我微笑不語。

第一次見他，其實不是在那個漆黑的小巷裡，而是在另一個更為漆黑的大堂裡。一個漂亮的就像天使的女生把我帶到他的面前。

他與那個黑暗陰沉的地方是如此格格不入，他渾身都是戾氣，卻有著比天使更美的笑容。他看著他妹妹時，眼裡只有寵溺和愛護。他甚至像孩子一樣玩鬧。很難想象他是父親口中所說的掌握著四區一半天下，以冷血著稱的黑幫少爺。

他讓別人把我帶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執拗地回頭看著他，他站在那裡，就像墮入黑暗的天使。是的，他是我的天使，墮天使。他要我離開地獄，我卻願意重新回到地獄，抓住他的手，帶他遠離地獄。如果失敗了，那麼，我願意陪他一起在地獄裡接受所有的黑暗。

我的墮天使，即使雙翼染成黑色，你還是我的天使。其實，被救贖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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