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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dan仍舊坐在地上,直到被何子文推著站起來才意識到刺鼻氣味。
何子文對阿忠喊道:“沒時間埋人善後了。趁天沒亮,帶你們少爺快走!”
阿忠愣愣應了聲,走過來接住Aidan,把他連拖帶抱往門外拽。
Aidan絲毫沒有一點緊張感,一面痴痴笑一面道:“走什麼?怕什麼?我自己做的事,沒想過拖你下水。管他姓賴的問,還是差佬問,都不會供你出來,你大可以放心。”
“你們坐船走。船在黑沙環,我載你們過去。”何子文道。
Aidan像看個陌生人似的看著他。
“原本是送這三個人著草的船,本來也是你那邊牽的關係。大馬那邊都是你的人,他們一定會接應,不會有事。”
Aidan這次改了表情,好像從今往後都看不見何子文了似的,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他。
何子文卻沒有空回應,他手裡用廢布包了那把兇刀,本要扔進火堆,想了想卻沒這麼做,反而拿布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紋,再朝倉庫一角遠遠拋去。何子文回頭,見阿忠已拖著Aidan退出門口,就從口袋裡掏出剛才找到的火柴盒,劃亮一根火柴,甩在汽油澆透的紙箱上。
火光瞬間竄起,極速延燒。破舊的倉庫頃刻間淪為一片火海。
何子文看著滿眼的火光,只覺得心底的前塵舊事也被火一起帶走了。他與Aidan之間那難斷難算的舊賬,終於如眼前的雲煙般,消逝殆盡。
沖天的火光裡映襯著何子文的背影,並不見高大,卻顯出決絕。
Aidan看著他的背影,無端生出一種永別的悲情。 這三年,何子文對他從沒有過任何回應。他知道他們只是共同作為雷振軒的棋子,利用對方,也被對方利用著。可到了臨別的時刻,Aidan想到何子文,仍是覺得不捨。
他聽見何子文的聲音從那背影傳來,就像一柄無情的利刃,徹底斬斷了彼此所有的可能。
“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作者有話要說: 牙齒印:過節。
☆、第二十一章
餘志鋒站在荒郊的廢墟前,看著燒成一堆焦炭的屍體,愁眉沉吟。
到達現場的警員拉起了警戒線,紅藍兩色警燈在清晨的山裡閃爍,嗅覺敏銳的媒體已經第一時間跟到了現場,被攔在現場外圍。
“Sir,有發現。”穿著制服的警察用白布包著一樣物件,拿到餘志鋒面前。
餘志鋒揭開白布一角,見是把刀,道:“這是……”
“跟鑑證科拼出來的金勝勳兇殺案的兇器是一個型號。”
餘志鋒把白布又蓋回去,道:“讓鑑證科拿去與死者傷痕做比對。”
即便此刻沒有鑑定結果,餘志鋒也有預感,這應該就是那把兇器。當差這些年,有時除了證據,還要相信直覺。所謂直覺,不僅僅是運氣,也是種種前因後果綜合產生的化學反應,是理性分析走通之前率先躍入眼簾的那個模糊的雛形。
餘志鋒通常覺得自己的直覺很靈。
金勝勳的這件事,方俊銘無疑是最大的受損者。縱觀整個澳門的地下勢力,能與新義和爭鋒的唯有大圈一個。方俊銘弱,則賴從駒強。這麼簡單的一個此消彼長的關係,就是三歲小孩都可以看得明。
更何況,在來之前餘志鋒就已經查到了當天在牌王賽上給金勝勳發暗號的號碼來源。那幾張電話卡的來路都與大圈有關。
事情會不會這麼巧合?大圈的人除了幫金勝勳出千,還幹過什麼?
餘志鋒撐著下巴,打量那三具燒成一團的焦屍,招手叫來同事,道:“叫鑑證科驗下他們的DNA,和資料庫裡大圈的資料逐一比對。”
至尊金殿,封閉的西翼住宿區陸續重開。
客房部的同事們私下偷偷謠傳,說兇殺案破了,是大圈的人自導自演。他們一面串通金勝勳出千,一面在外頭開外圍賭盤。事成之後怕走漏風聲,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順便找了凌小豪做那倒黴的替死鬼。
有人說大圈還真是陰魂不散,聽說姚小姐跟新義和來往頻繁,這個場子都是新義和罩住的,怎麼還有人敢過來搗亂。
另一個就笑他說這就是你不懂了,三年前姚家的場子都還是在大圈在看,要不是周明揚當年一場大龍鳳,現在新義和能不能踩上澳門地盤都還難說,承包賭廳的好事有又哪裡輪得到方俊銘?正因為至尊金殿是新義和罩住的地盤,所以大圈才特地要來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