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江揚回房,他通令全隊,立刻休息,晚間執行特別任務。
9月28日下午4時35分,齊音中將終於醒了過來。他們一行八人已經撤回了聖洛桑尼城,田小萌給齊音中將已經發生細菌感染的腿傷進行了儘可能的清理和消毒,並且注射了一支抗生素。她告訴蘇朝宇,發燒不完全是由於傷口引起,而虛弱也不僅僅是因為長時間的缺少食水。“從胸前的傷痕看來,齊中將應該被對方用重壓法進行了刑求,因此內臟有損傷,我們沒有足夠的抗生素,而且這個城內屍氣太重,空氣裡的細菌足以使腿部傷口再次發生感染、壞死,輕則截肢,重則喪命。”
齊音中將恢復了一些精神,他聽完田小萌的判斷,十分鎮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蘇朝宇說:“雖然我的軍銜較高,但這裡的實質指揮官是你,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蘇朝宇在他的床邊坐下,然後問:“我此行的目的是尋找我的弟弟羅燦上尉,我請求您,告訴我您所知的關於他的一切線索,之後我會讓隊員們送您回國。請相信我。”
齊音中將凝眸盯著蘇朝宇,蘇朝宇也坦然地凝注著他。一時間房間裡安靜極了,迪卡斯的午後陽光燦爛,庭院裡一絲風都有沒有,野草和野花毫無心機地瘋長,野雀在草叢間小心的蹦來蹦去,它們比過去還要神經質,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立刻像火箭一樣直衝起來。
明星臥在房門口,認真地觀察著它們的一舉一動,像未成年的小狗一樣興味盎然。
忽然,早已被釘死的窗欞啪得掉在地上,明星警惕地站了起來,脖子上的硬毛全都因為緊張豎得老高,成群的野雀呼啦啦地驚飛起來。房間裡的人聽到隱約而至的轟轟雷聲。
陽光依舊燦爛,在這裡的每個軍人都知道,那是戰鬥機的轟鳴。
蘇朝宇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廖十傑飛快地關掉了所有的電子探測裝置,以免成為反雷達系統的活靶子,吳小京攥緊了拳頭,肖海握著他的槍。
槍聲和炮聲在戰鬥機低空掠過的同時爆炸般的響徹這個城市,那些經歷了數百年風霜侵襲依然屹立的城牆和宮殿遍佈彈痕,終於如受傷的巨龍般狼狽倒下,琉璃瓦摔得粉碎,那些晶瑩的碎片頃刻便被厚厚的揚塵遮得嚴嚴實實。
田小萌精緻的訂婚手錶落在地上,時間定格,此時是布津標準時間,9月28日傍晚18時37分。
遮天蔽日煙塵中,雪片一樣傳單紛紛揚揚的落下,蘇朝宇的小隊躲進當地人遺棄的防空地窖,不見天日的狹小空間,棚頂的混凝土碎塊不斷滾落下來,一片漆黑之中,只能看見彼此亮晶晶的眼睛,他們肩並肩手挽手,用力呼吸,用力在這種時刻,讓自己活著。
良久,齊音中將開口:“正面交火。這麼大規模的轟炸這麼快的反應速度,除了納斯帝國的海軍空戰師,想不到其他人有這種實力。而且……大概是從鄰近的軍事基地出發,繞道旁邊的賽爾群島過來的,我們的政府和軍部,拖了這麼久,還是一場空。”
蘇朝宇閉目養神,他此刻已經顧不得那些有關的國家軍事經濟利益或者別的什麼,他靠著牆壁,冰涼的防彈頭盔貼著他的額頭,比預想更早的全面戰爭是否宣告著放棄的時候,終於到了呢?
關於過去的一切在腦海中漸次劃過──少年時暮宇失蹤帶來的沈痛陰影,揮之不去的歉疚和不安;大學時代遇到羅燦的快樂與感動;軍旅生涯裡與長官的相知相許,生死相隨……
如果是放棄的時候,他應該選誰?
是那個每天早晨都跑半個校園給自己買早飯的學弟,那個笑起來無比燦爛卻又帶著那麼一點孩子氣的賴皮的羅燦,還是……已經許下一生誓言的江揚?
蘇朝宇抱著槍,左手撫在胸前,透過野戰服依稀能摸到他的戒指,他的右手放在口袋裡,溫潤的翡翠彷彿有無法抗拒的魔力。
不久以前,羅燦說:“師兄,我們都會幸福的。”
很多年前,暮宇說:“哥,我錯了。”
然後他們在他面前,生生消失。
蘇朝宇揪心難過,他在劇烈的爆炸中抬頭看著齊音中將,然後問:“您是否親眼見證了羅燦上尉的犧牲?”
齊音中將半躺在他對面的角落裡,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聽見那平緩從容的語調和閃閃發亮的眼睛,那平靜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和悲慟,讓人不忍卒睹。
齊音搖頭:“不,他是飛豹團帶隊的軍官,遭遇戰的時候,表現非常勇猛。但是畢竟寡不敵眾,最後,是我下令放棄抵抗,他遵從了,之後和我一起被俘。4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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