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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好似招財童子,任誰都吃不消。分神間他沒看到身旁的沈越衝藍飛使眼色,但藍飛也沒看到,或是看到了也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沈越磨磨蹭蹭檢查一會,見獄警始終站在背後,不禁有些著急,更令他揪心的藍飛古怪的態度。他為什麼毫無反應,即使裝作不認識自己,眼神舉止也會微妙地改變,他相信十年的朝夕相處,自己完全讀得懂兄弟的細小暗示——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一個更大的恐懼隨之襲捲心頭:難道阿飛真的瘋了?
“我出去看看總閘。”沈越迅速逃離浴室,暗恨自己無能。多渴望此時此刻攬他入懷,帶他遠走高飛,僅存的理智卻告誡自己忍住,他要的是永不分離,不是一時痛快。按計劃將水閘撥回原位,沈越回到浴室,一把擰開噴頭,巨大的水流將瓷磚架上未開封的肥皂衝到地上,沈越關上噴頭,背對獄警拾起肥皂衝藍飛晃了晃,“對不起。”他目光深邃,一語雙關。
藍飛無甚反應,看掛鐘顯示洗澡時間只剩10分鐘,連忙走進浴室。他與沈越擦肩而過,忽然用力嗅了嗅,粲然一笑:“松樹的香味。”
沈越的心怦怦直跳,對上他蔚藍的眼睛,脫口道:“你……端午快樂!”他怕獄警瞧出破綻,連忙裝作玩笑,打了幾個哈哈敷衍,藏在手心的肥皂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口袋。
藍飛聞言一怔,端午,端午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呢?他覺得頭有些疼,趕緊收回心思,將頭上泡沫衝乾淨,隨意抹了些肥皂,沒注意封口竟是開的,掉包後的肥皂背面細細刻了一行字。
滑膩的香皂拂過濡溼的面板,磨平了那人的心聲。
36。 天生殺手
神智退回1964年的端午節。
藍飛扮作球童殺了名噪一時的東岸大佬,當天夜裡執生叔以打賞為名帶他去渡口吃花酒,當然是老大尋歡,他賺頓飽飯。
在大黑的船上,他遇到了10歲的阿凜。
這個男孩安安靜靜,稚氣的眉目依稀顯露英挺的輪廓,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惹得他好想親一口。
“不許親!”
他不記得這一幕,驚詫地瞧阿凜忽然站在靛青色的礁石上,下面是二十幾米深的峭崖,底下尖石無數,波浪翻滾。“好好好,都依你!”藍飛有些眼暈,往回退了一步,衝男孩招手,“快進來,下面怪嚇人的。”
“你怕了?”男孩回了個不以為然的笑,反而向外走,動作敏捷地朝峭崖的迎風處攀去。藍飛叫了幾聲,字句全被大風颳走。他嗅了口腥鹹的海味,把心一橫,手腳並用追著男孩的身影。
原來礁石之上還有絕壁,他挨著阿凜坐下,俯首眺望腳底的世界。
深藍的海面是無邊無際的戰場。銀甲森森,長風獵獵,浪鋒在耳邊廝殺呼嘯。
他心氣激昂,攬住阿凜的肩膀自豪地說: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海天一色的藍,振翅高飛的飛。
好氣勢。男孩問,你叫我阿凜又有什麼寓意?
因為你凜然不可親的樣子,很得我意。
覆上的唇有些冰涼,卻比看上去柔軟得多。
男孩驚訝地睜圓了眼睛,卻不禁屏住呼吸讓藍眼睛的小男孩親個夠,直到把臉憋紅,才伸手推了推。藍飛將下巴抵在手背,用火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阿凜,見他耳根發紅,不禁吃吃發笑,只覺萬丈豪情摻了一縷甜蜜,好似真個一飛沖天。
阿凜望向大海,忽然說:“嗨,我要走了,到海的那邊去。”
“海的那邊不也是海嗎?”藍飛低頭一看,還是有些發憷。
“海的那邊有家。”阿凜扭頭看他,黑亮的眼睛盈盈含笑,“你跟我一起吧。”
沒等藍飛開口,他已然鬆手躍入斷崖。藍飛大驚失色,就見阿凜魚兒一般劈波戲水,遊刃有餘,“阿飛,快下來,跟我回家。”
他幾下游到大海中心,喊聲卻清晰入耳。藍飛立在崖邊,氣喘吁吁,反覆自問——我追得上嗎?
叮——鈴聲大作,18:50,10分鐘後是群體治療。
藍飛從小憩中醒來,驚出一身冷汗,四下尋找,果然沒有男孩的身影。
為什麼不跳下去?橫豎不過一死,總好過行屍走肉般活著。
他剛剛放晴的面色又轉多雲,只是心智驟退,到底沒有從前煞氣。
這個變化很快引起135號宋文勤的注意。
在整個香港,金魚佬已成為戀童癖的代名詞,罪魁禍首就是3年前轟動一時的幼童J殺案。犯人宋文勤在自家陽臺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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