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悴的保鏢如蒙大赦,飛快取出耳中棉團塞給準點接班的同事,反覆叮囑:“記住,一定要守滿一小時。”
一身白衣的新保鏢茫茫然塞上棉花,硬著頭皮進去。這裡的佈置和其他房間類似,四圍漆黑,金屬凳頂端卻打了盞探照燈,強光不分晝夜直刺雙眼,剝奪那人的睡眠,他又報復似地剝奪看守的睡眠。白衣人按吩咐停在五步之外,垂頭喪氣,心有慼慼:究竟是多大的恨才能讓他連綿不絕地吼上幾個小時?他們夜總會可是有正經執照的,雖然尺度稍過,可也沒逼良為娼啊。
想起調…教師“盯死”的嚴令,白衣人不得不抬起頭與那人對上。燈光下,汗液衝著血痕縱貫他蒼白的臉頰,連睫毛都沾滿紅渣子,玻璃珠似的眼珠睥睨著,兇光曝露,恨不能衝上來咬碎自己血管。白衣人嚇了一跳,幾乎要奪門而出,外面的難兄卻像料到一般砰地鎖上門。白衣人瞠目結舌,偷偷瞄了狼人般的囚徒,見他雙手拷在背後,四肢軟綿無力,勉強提起膽氣盯梢,卻再不肯往前一步。
囚徒吐了口血,聲音沙啞不堪:“你新來的,暈血啊?”
白衣人飛快搖頭,目光卻被這話引向凳下的一灘血跡,“你……”他想起上面吩咐不能說話,趕緊嚥下去,心裡卻直發毛。囚徒一咧嘴:“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叫了。”他雖是笑著,太陽穴卻青經暴脹,活像遊走的藍色細蛇,襯著染血的冷厲輪廓,異常��恕!俺潞��薜茫�悄腥司透�獻庸魷呂矗∥業氖種副荒閬韝刪渙耍�慊共桓壹�頤矗 彼�摯�幾珊苛恕�
門外傳來異樣的腳步聲,一夜未眠的藍飛神經異常敏感,他也不管鐵門後是不是陳含,兀自放聲大笑:“偽君子,我知道你怕死,因為你死後一定會下地獄,你的Fred在天堂看著呢!”
鐵門轟然大開。
33。 代價昂貴
陳含拄著柺棍走向藍飛,在兩步之外停住,雙眼眯作莫測的弧度:“你叫得比女人還熱烈,我不得不猜想你很享受疼痛。”
“陳含!”藍飛的話音因激動或憤恨而顫抖,深吸口氣才長長地吐出尾音,沙沙啞啞,朦朦朧朧,“Han……”他反覆喚著,燈光下半合的眼睛倏然睜大,眼珠藍得發亮,嘴角微彎,露出孩子氣的喜悅,彷彿衝破肉體的囚禁,跳出另一個靈魂。
陳含渾身僵直,聽著自己的名字在他唇間徘徊,激起一陣電流。
韓,Fred生前就是這麼喚自己的。
藍飛抵著座椅劇烈地咳嗽,卻盯著陳含不放,嘴唇翕動,似乎說了一句話。
陳含搶前一步,低頭問:“你說什麼?”
藍飛昂起脖子,臉上掛滿淺紅的汗珠,陳含悚然一驚,剛要抽身卻被藍飛傾身壓倒,熱烘烘的腥氣從鼻腔直頂大腦。一支圓珠筆芯扎進陳含手腕,猛力之下尖端折斷,黑色筆墨汩汩滲出,在千篇一律的紅色中分外鮮明。
陳含勉強揮拳抵擋,藍飛不管不顧,撩起解開的手銬瘋狂抽打陳含的腦袋:“你這人渣,捅不死你……”陳含痛得大喊一聲,胡亂撕扯反抗。猩紅的血從彼此傷口湧出,噴灑在臉上,分不出是誰的。幾個滾翻後,陳含捏住藍飛右掌斷口,挨住拳頭和撕咬,衝癱在牆角的保鏢怒吼:“你是死的麼,敲暈他!”
保鏢痙攣似地抖著,從牆櫃裡胡亂摸了件硬物,閉目砸下。
像剃刀刮過,頭頂涼颼颼的。藍飛瞥了眼還在喘氣的陳含,感覺活氣正絲絲縷縷抽離身體。
我要食言了,對不起,阿凜。
陳含看了眼離腕動脈不到5毫米的傷口,心臟因劫後餘生激烈跳動。他簡單包紮完畢,接過保鏢遞來的毛巾,單手擦拭殺手臉上的血汗,想象他如何用兇狠的叫罵強打精神,阻止保鏢近身,逼出大汗揮發體內藥效,藉助暗藏的筆芯開鎖。他憑一隻左手努力了整整6個小時,忍受粗糙包紮下的斷指之痛,不惜示弱引誘,單是為了殺死自己。他真的沒想過逃跑嗎?還是已經絕望?
陳含摸了摸藍飛因昏厥而緊閉雙眼,不得不承認無論敵友,這種強悍的力量對男性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反過來,強悍的男人慣以實力為後盾支撐意識,一但喪失武力,反比軟弱的人更容易崩潰——這大概是拿下藍飛的最佳捷徑。
耳邊是誰在低聲細語?藍飛在黑暗中看到一雙雪亮的眼睛注目凝神,沉默無言,又像說得太久心已疲憊。是兄弟,戰友,還是伴侶?原來種種情愫早已混糅交融。藍飛想,阿凜知道我快死了,會不會應承呢?他試著想象對方聽到告白後的表情,卻激起一陣心悸,只能在幻影中將臉貼在阿凜的頰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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