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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叛徒,我卻把他推向地獄。”
顧南山冷冷地看著他,“這種事,你不是第一次做。”
當年,他因為組織的命令來到上海,在張京可能出現的地方打工,幫忙,他要為和張京的相遇製造機會。最開始是在他最喜歡的小飯店,那天明明張京和人約好在那裡吃飯,結果他和組織的人等了一整天,沒有。約定取消了。後來他聽說在碼頭有一筆交易,於是他又去碼頭幹活,到傍晚,他果然來了,組織的人事先把交易物件幹掉,然後埋伏在那裡,等張京一來,假裝攻擊他,方若雨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受一點傷,流一點血,張京感激他,並且他知道,張京最喜歡會為老闆拼命的手下,方若雨看起來像個廢物,但聰明,肯做事,這是所有老闆都不會抗拒的人。
他要在為張京做事的時候慢慢推進計劃。
組織給他的命令是:整垮張京,這個上海的老大。
張京以賭場的名義吞了不少錢,上面在查,局子裡在查,組織上也在查,如果不是各種線索都在一條線路上阻塞了,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這條線不斷,張京不會下臺。方若雨收到命令,覺得深入虎穴是最好的方法。
不深入虎穴,焉能得虎子?
他努力工作,同時擴大人脈,他要把賭場裡的人一個個熟悉起來,張京信任誰,他肯定會把一些訊息透露給那個人。那個時候的張京還是個正常老闆,對待工人就像好兄弟,我吃肉你吃肉,我喝酒你喝酒,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賭場的資訊,除了特別機密的,他可能會藏在心裡,但大部分,兄弟們都是知道的。
這些人,正因為都是和張京經歷過生死的,所以對賭場知道的很清楚,知道張京是從哪裡撈錢,賭場明面上有多少油水,有錢了,賭場才能越做越大,張京的名字越來越響,外面的人都知道,上海有一個張京。
他要從他們的嘴裡摳出訊息,方若雨會說話,混跡在賭場,沒人會想到他是間諜,有人把他當成真兄弟,有人把他當成酒肉朋友,既然當朋友,就不能把東西藏在心裡,敞開了心,你一杯我一杯,訊息就輕輕鬆鬆流出來了。
酒後說的話,可以當成醉話,也可以當成真話。
醉酒的人當醉話,清醒的人當真話。
他把這些訊息回饋給組織,組織說:還需要一樣書面證據。
聽說,張京有一本賬本,上面記錄了他經營賭場以來所有的往來款項,這是一本黑色賬本,因為裡面有大量的黑錢流入流出。
過年前夕的晚上,賭場裡來了個帶狗的客人,方若雨在張京的房間裡放了一點狗骨頭,她的狗就跑進了賭場裡面,嗅了又嗅,它要不是貴賓犬,張京還以為自己私藏了毒品。這隻狗進了他的房間,把地上的檔案、書籍都弄亂了,事後狗的主人賠了張京一點錢。張京嘴上說著不用不用,其實早就叫人去打掃房間了。
當天夜裡,方若雨溜門撬鎖,取出了賬本。
然後,事情就像他想象中的,張京被上面調查,資產冷凍,賭場關門。而在那天惟一進過張京房間的打掃的工人被認為是內奸,方若雨把他當場槍斃。
這就是張京倒臺事件的經過,那個倒黴的做了替罪羊的工人,方若雨不認識,正因為不認識,他才能無情的舉起槍殺了他。他的生命與他無關,因為在方若雨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他說:“但阿依不一樣,我們昨天才正式交談,他是個孤兒,被張京騙到下面做工人,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待見他,他不想住在黑暗裡,卻不得不住在裡面。”
“他喜歡賭,沒有錢賭,我把我的錢給他,我對他說,輸了算我的,我離開地下工廠的時候,他已經贏了不少錢。”
“洪生把他帶上來,他可能開心的在想,我終於能重見天日了,是我把他拉出了一個地獄,又把他帶進了一個更黑暗的地獄。”
“他肯定到死都不相信我騙了他。”
方若雨說話的語速很快,並且帶著一點哭腔,每次看到他這個樣子,顧南山的心口就會有微小的鈍痛,“你們昨天才剛認識。”
“認識一天也是朋友,認識一小時也是朋友。”
“方若雨,做你的朋友,其實都挺倒黴的,就像做你的愛人,都要被你狠狠地騙過,耍過,才知道背叛的滋味,才知道你這種人,不能信。”
他知道顧南山此時此刻的話都出自肺腑,因為知道,所以淚流滿面,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象著阿依現在可能受到的痛苦,想著顧南山到這一刻還是恨他的,心就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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