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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院子裡突然就響起一陣狗嚎聲,老爺子老眼眯眯的開啟門,嗖的一下就見了黑影從自己身邊跑過去,馮美美這鼻子靈敏的,一下就追出去了。
這鎮上土狗多,幾乎每家每戶都會養上一隻,這狗多了成群,到半夜來偷狗的賊就格外多,就是別的地方也有喜歡吃狗肉火鍋的。
別看馮美美塊頭不大,但是戰鬥力強啊,衝上去就扯下那個騎著馬自達的男人腿上的一塊肉,疼得他車頭一個不穩,差點打滑翻車,倒是馮爺爺膽子挺肥,抄著掃把就敢往前衝,直抽得那男人自顧不及,只能放掉手裡的狗,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跑。
至於後來馮爺爺那腿怎麼扭得嘛,臨進門的時候一下樂昏頭自己給自己絆了一腳,於是便有了後面那句讓人哭笑不得地‘差點見不到最後一面’。
馮臻這陣子又長高了三厘米,身上穿得衣服有些要不合身了,馮爺爺腳腫成個大羅卜,閒著沒事兒就給馮臻做衣服,左腳慢吞吞踩著兩邊的腳踏板,並著手指頭靈巧地配合著腳上動作,屋內全是有序不紊的‘噠噠,噠噠’聲。
樹下陰涼,馮臻便搬了桌子在下面練毛筆字,馮小弟這瘋跑一個夏天了,渾身煤球一樣黑不溜秋的,現在正搬著小凳子在旁邊寫字,過幾天就返校了,他要再不拼一把,恐怕回校第一個要做的事兒就是被罰站。
院內的那棵大棗樹開花了,淡淡的黃綠色,有風吹過的時候偶然掉下幾朵壓在紙面上,清新淡雅,閒適寧和。
馮臻站著練了一會兒字,旁邊的馮小弟已經做好一半作業偷偷溜出去了,無奈揉了揉額頭,手邊的瓷杯只淺淺漂著深綠色的茶葉,沒剩多少水了。
端起茶杯往廚房走,臨了經過馮爺爺屋前的時候,探著腦袋喊,“爺,你那茶水還有嗎?要不要給添一杯?”
馮爺爺正按著兩塊布片縫袖口,夏天的大白襯衫還是很容易做的,老人家最是耐悶,自己在那坐一整天都不覺得煩,馮臻站門口和他說話,他就咧著嘴笑,指著桌上那還剩半杯的茶水搖搖頭。
門外響起一陣車喇叭聲,馮臻捧著瓷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蔣立坤倚在門邊對著自己笑,硬朗的面容初具成熟的稜角,只是嘴邊的笑容依然耀眼奪目。
蔣立坤進門就大大咧咧地朝屋裡喊,“乾媽,爺爺……”瞧那熟捻地如同踏足自家的神情,長腿一跨就抱上馮臻的肩膀,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馮媽媽今天不在家,屋裡的馮爺爺聽到聲響卻是一步一挪地探出腦袋來,咧著缺了口的門牙眯眼笑,“是坤子啊,可好久沒見人影兒了,和臻臻坐麼,外頭涼快。”
“哎,知道了,爺爺,您回屋小心點,”蔣立坤眼尖,一眼就瞧見馮爺爺那腳,回頭好聲好氣地應了,讓老人家回屋歇著好。
轉身確實一把拿過馮臻手裡的瓷杯,仰頭咕咚幾口就灌了個精光,對上馮臻表情淡淡地面容也沒說什麼,只是攬著他的肩膀軟聲呢儂,“廚房裡有飯沒啊,我肚子都要空得敲鑼鼓了。”
蔣立坤吃飯的時候,馮臻便坐一邊看書,玻璃窗外折射下來的白光照在少年兩扇鴉翅一般的睫毛上,在少年玉白的臉頰倒映出清冷的黑影。
“吃完自己洗碗,”馮臻扔下手裡的書,歪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道。
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回到從前,在兩人還沒戳破那層紙,還能維持好表面的友好時的模樣,虛偽的安詳與寧靜。
蔣立坤現在猶如籠中困獸,他想做些什麼,但是馮臻不給他這個機會,這人總是睿智地提前將他要走的路給掐滅,讓他只能原地打轉,卻又無可奈何。
“走吧,天都黑了,出來這麼久得和你媽說一聲,咱們開學見。”傍晚的時候,馮臻站在門外送蔣立坤。
夕陽的少年整個照耀在蜜黃色的光暈中,沉靜而美好,讓蔣立坤明知是泥潭,依舊頭也不回地淪陷。
“我們談談好嗎?”蔣立坤只愣愣重複這句話,整個下午他想對馮臻說的便只有這句話。
馮臻側頭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吻中淺淡地帶著他固有的清冷,敷衍又縱容。
於是,蔣立坤只能昂著頭固執地堅持,再一步一步地退讓。
“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談。”這是最後的答覆。
回到家裡的時候,蔣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人回來了眉頭一挑,未語眼便笑,“回來啦,吃飯沒有,來,我看看。”
蔣立坤眉眼蔫蔫,還沒從馮臻的冷淡中回過神來,被拉上前上下打量的時候還一臉茫然。
冷不丁地頭上重重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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