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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他喃喃。“你一定會喜歡。”
高長卿被他瘋狂地索取著,很快就覺得這真是奇妙的經歷。他們居然靠著九鼎擁吻。那天遼闊的地平線,明亮的白月光,以及流傳了上千年的權柄的象徵,都默默注視著他們。這讓他不禁伸手擁住了姜揚,更深地接納他……
三天之後高長卿封爵。封爵的儀式一如古老時候,但卻格外得精簡。虢公作為司儀,將他引至大室,大室是一間正方形的院落,中間是空地,四周分為十二個房間,是周天子每年十二個月份居住祭祀的地方。
不一會兒慵懶的周王踱進來,站在朝北的位置誦讀了太史寮的冊書,然後將將作剛鑄成的青銅鼎連賜給他。一同賜下的還有與他身份相稱的玉佩,華章,玉格。高長卿激動萬分。但是儀式過後,他們卻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配享祚肉。周天子招了招手,高長卿跟上他,兩人一道經行在陳舊的宮殿裡。周圍芳草萋萋,看起來曾經是宮中的苑囿,但是現在野草長到半人多高,石子路若隱若現,只有偶爾低著頭白髮蒼蒼的老宮人讓高長卿確定這還是在王宮裡。
周天子與他說:“這裡實在已經太老啦。”他大概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儀態高貴,但偏偏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說話的語調慵懶無力,像是沒有睡醒。“現在列國紛爭,我大周彷彿是日薄西山,你們還能來這裡看看孤,孤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高長卿大驚,剛要安慰他,卻被天子揮揮手打斷,“但孤也知道,現在沒有人再把天家放在眼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過去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各國都在銳意改革,但是大周駐步不行,就像一個頹頹將死的老人,還在靠著過去的威名苟延殘喘。可是,孤沒有別的辦法。這裡是成周,是祖宗留下的八百載基業,你們可以不要,孤不可以不要。總要有些人來儲存先三代的禮法,這世上一個人如果都不記得了,那過去的不就白白過去了麼,這宗廟又有什麼意思麼?先王之法,只能用在一個人人都是君子的時代,現在人人都是虎狼,。不能為刀俎,只能為魚肉,孤便在這裡,等死。”
他說著,突然看著高長卿。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他。高長卿不知他何出此言,趕忙跪下:“陛下何出此言?”他眼裡蓄滿了淚水:“即使如此,我也不知道現在的世道有什麼可好。貴賤失序,硝煙四起,若不是陛下調停兩國,我還身在囹圄。從前即使是征戰,也合乎先王的義理,相敬如賓,鮮有損傷,如今動則生靈塗炭,殺機四伏,只要得勝,無所不為,實在讓人齒冷。我不知道現在這樣有什麼可好。如果聰明的人非得用這種辦法去聰明,如果駐步不前才是愚蠢,我寧可愚蠢。愚蠢至少不會使血流遍地。”
周天子將他扶起:“你跟你父親一樣是德性高貴的人。二十餘年前我也在剛才的大室中冊封你的父親,你的父親也說了與你同樣的話。”
高長卿淚流滿面。
周天子握住他的手,將一副輿圖塞進他的袖中:“當年你父親一心從妖人手中救國,卻被人逼害至死,留下未盡的功業,我在這裡交給你。我大周再也不像你們,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但是容國……”周天子感嘆,“姬姜世代為好,只要還有救,你就不應當放棄。”
高長卿趕忙跪恩:“必不負陛下恩澤。有我在一日,容國必將忠心拱衛王室!”可是周天子不給他再多說的機會,只一眨眼,就隱沒在荒涼的宮室之中。
高長卿立刻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將輿圖拉開,仔細端詳了一陣。如果沒有猜錯,景公給他的那半幅如果拼全,也該是這個模樣。
他心中疑竇叢生。
首先,周天子手裡為什麼也有這幅輿圖?
如果按照景公說的,那就該是父親留下的,也是父親的死因。那這一切與周天子有什麼相干?周天子如果可以從父親手裡得到這麼機要的東西,可見兩人關係並不一般。
高長卿又掃了一眼輿圖。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當初,景公說,這指向一個武庫,內有勁弩萬張。周天子既然有這張輿圖,為何不直接將其納為所有?
他一個人走在宮苑裡,徐徐推敲。他想起周天子剛才說的那番話,跟他的處境,覺得似乎得到了答案,也大約拼湊出當年父親的故事。
周天子說他只能等死,這是對的。成周三百里小國,之所以可以避免和其他小國同樣淪為大國的附庸,甚至對各諸侯還持有某種威懾,這是因為周天子八百年餘威尤烈。這是成周的福氣,也是它的喪氣。它能安穩至今,正是得益於三王時代流傳的秩序,只要這秩序沒有徹底崩解,各國名義上都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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