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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幽明鑑過來的時候,趙子衿就聽見了隱在雨水裡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恰好顧惲眼神靈動,他捨不得移開視線,就沒抬頭。過了會有道視線如芒在背,這才抬眼,就見前方一人目光灼灼的看自己,趙子衿視而不見無覺無感,隨後卻見這人幾乎是撒嬌一般瞧著顧惲,登時覺得這花蝴蝶十分礙眼,十分惹人厭。
顧惲說讓他先回,趙子衿正準備應下,就見那人快步上前,湊到阿惲身旁,裝模作樣朝自己一禮,彬彬有禮道:“在下幽明鑑,見過懷南王,王爺一劍動天下,幽某不才,不知是否有幸得王爺賜教?”
他話說的正經無比,語氣卻七拐八彎夾情摻意,聾子都聽得出其中潛藏的挑逗示好,顧惲恨不得捂眼不見,雖知這人裝腔作勢,可能裝出這等見了美人臉皮當糞土的功力,實不是凡夫俗子之可為,不得不讚他一聲厲害。
顧惲生怕這傻子惱羞成怒,發起火一把抽出寶劍,用那日大殿裡行雲流水的劍法將幽明鑑戳成一個蜂窩糰子,正要找個藉口將趙子衿推走,趙子衿已然做出了回擊,顧惲只聽他輕聲疑惑道:“幽明鑑,那是什麼劍?”
顧惲牙關一緊,立刻垂頭,身軀輕抖,憋笑憋的有些痛苦,暗自反省,怎麼單單記得幽明鑑聲名狼藉,卻忘了趙子衿也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幽明鑑臉皮一僵,臉上笑意差點皸裂,瞬間又被他粘合調整,看向趙子衿的目光閃過審視,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王爺真是幽、默、風、趣,不是什麼劍,是人名,幽深幽,明月明,鑑賞鑑。”
趙子衿不甚感興趣的應一聲,眼角也不掃他一眼,正要將傘留給顧惲,讓他接著迎接事宜,就見這花蝴蝶的鹹豬手搭上阿惲肩頭,趙子衿眼皮一跳,覺得那隻爪子很適合磨刀霍霍,他眼底寒光還沒閃完,這烏垣皇親又戰極限,竟然將半個身子壓倒顧惲身上去了,還一臉哀怨傷心的湊在他頸旁唉聲嘆氣:“顧大人,本候就說,還須得你給引見,瞧著,唐突上前,王爺對本候印象不佳,這可如何是好…哎——”
趙子衿垂眼掩住殺氣,突然覺得比起爪子,那淺藍錦袍領口中伸出的脖子貌似下刀更順手。
幽明鑑猛然貼上來,顧惲不習慣和人如此親密,礙於那廝身份強忍著,他還蹬鼻子上臉,撥出的熱氣全噴在脖子上,顧惲只覺體內濁氣亂竄,激起渾身雞皮疙瘩無數,被雷劈了似的難受不堪,恨不得擰起幽明鑑輪幾圈然後甩出十萬八千里。他念隨心動,腿腳一軟朝左邊倒去,幽明鑑堪堪搭在肩背的力道滑開,失了穩心跟著下倒,“哎”了一聲,手臂揮舞去抓顧惲當墊背。
誰幽明鑑手指剛碰到顧惲衣角,合指一捏,只覺眼前一花,卻只捏到一把雨水,顧惲卻不見了,急匆匆一掃,卻見懷南王拉著顧惲手臂,將人緊貼在懷裡,幽明鑑垂眼眸光一閃,接著往下倒。
眼見著尊貴的明青候就要跌倒在泥巴渾水裡蘸一邊醬料,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電光火石間,只見這輕浮紈絝伸手朝泥水橫流的青磚路面擊出一掌,水花四濺中猶如被拉彎的竹竿一般急速彈起,瞬間便站定立住,除了衣袖見那點水漬,塵泥水汽不沾身。
西原眾人被他這一手震懾,皆都大吃一驚,此人武功高深至此,和名劍傍身的懷南王,誰更技高一籌?
幽明鑑不知眾人心思電轉,只拿望著負心郎君的悲慼目光看顧惲,愴然道:“顧大人,你……”
顧惲從趙子衿懷裡撤出來,正色臉:“腳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還有一更……
☆、第二十一章 交心半寸
三月十四,陰沉無雨,西原深宮擺宴席,迎遠道而來烏垣之賓。
傍晚時分,時辰還早,官戴朝服的百官三兩結隊,沿著寬闊平坦的朱雀大道踱步慢行,間或攀談幾句,憂心忡忡愁眉苦臉,不像是去品珍饈嘗美酒,倒像去奔喪。
慧清公主今日逃不離要被賜婚,這明青候貌似又是個好男色的混不吝,不定得鬧得多難看。唉,宴會似受罪,不若矇頭睡,酒醇珍饈美,殫驚提戒備。這種日子真是夠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直到亥時,顧惲還在宅子裡拖拖拉拉,趙子衿老早就來等他,比他還淡定,桌邊上託著白瓷青花紋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撇蓋兒。
顧惲今兒精神極差,懶筋犯了就想賴在床上不起來,神色萎靡。
趙子衿看著他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低頭做喝茶狀,茶盞遮住嘴角那抹寵溺笑意,想起上一世,這人也是這般懶散,幹什麼都不上心,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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