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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報內容出自《清實錄》順治十六年十月,有一定刪改。原內容為議博洛等三人的罪,因三人當中博洛和滿達海已死,因此兩人的兒子降爵,齊克新被降為貝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可以日更一章,估計接下來就不行了
☆、庾信滿天蕭瑟眼
室內,又只剩下褚仁和齊克新兩人。
褚仁委頓在地,依然看著那份邸報,短短二百餘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覺得那些字反反覆覆在胸口滾動著,膨脹著,心裡憋著一口氣,找不到出口,鬱悶得像是快要爆炸一般。齊克新……只怕是更難受吧……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
“敏兒……”
“阿瑪……”
突然,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
齊克新伸過手去,似乎想要拉起褚仁。
與此同時,褚仁卻跪正了身形,重重磕了一個頭,懇求道:“阿瑪,求您了,幫眉哥哥一把吧!我不求您出頭,只求您幫忙出點主意,您久在官場,見多識廣,總能想出辦法的。剛才,我……說錯話了,不該那樣頂撞您,等眉哥哥走了,你打也好,罰也好,我都認了……求求您了!
“你起來……”齊克新的手又向前伸了過去。
“阿瑪……”褚仁抬眼看著齊克新,眼裡是淚,也是懇求。
齊克新重重嘆了一聲:“好吧,你先起來,容我想想該怎麼辦……”
“嗯!”褚仁破顏一笑,重重點了點頭,把猶沾染著血汙的手,放在了齊克新的手心。
褚仁跪得久了,已經站不住,齊克新半扶半抱,把他放在床上。
不一會兒,古爾察和傅眉回來了。
傅眉手中拿著一包藥粉,用一個細竹管挑起一點兒,吹到了褚仁耳中。古爾察隨即把手中的湯藥送到褚仁唇邊,服侍他喝下。
傅眉重又反覆給褚仁把了把脈,才對古爾察說道:“內服外敷,都是一天兩次,連用十日。若好,便可以停了,若耳朵還不好,外敷的藥要繼續用,直到好了為止。”
古爾察點點頭。
傅眉轉身面向齊克新,微微點頭為禮,指著褚仁說道:“他能活下來,不容易。出事的那條路很是偏僻,三五天都不一定有人經過;馬車墮下的土崖有十幾丈高,下面又多是一人多高的荊條蒿草,在上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到,若不是我父子因採藥下到崖底,只怕他爛成白骨都不會有人發現……”
古爾察聽到這裡,神情凝重地緩緩點了點頭。
這段往事,從沒有人對褚仁細說過,褚仁也微微側過頭,用右耳仔細聽著。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涼了,換做旁人,一定以為他已經死了,但我父親精通醫術,反覆把了脈,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在他幾處大穴上下了針,直花了一個多時辰,才讓他緩過這口氣來。”
“接下來的很多天,他一直昏迷,爹爹每日下針,艾灸,灌藥,運內力幫他打通經脈,終於讓他甦醒過來……後來,他又因為腦中淤血壓迫他眼睛,造成失明,這個症候,本無法醫治,只能聽天由命。爹爹又不死心,兩年間換了無數方子,終於讓他眼睛復明……他恐怕是爹爹一生中花費心血最多的病患了……”傅眉說到這裡,有些哽咽,幾乎說不下去。
褚仁輕輕拉住了傅眉的手,只聽傅眉繼續說道:“他腦子摔得不輕,最忌碰撞震盪,臨走那天,爹爹反覆囑咐過的,不能讓他頭臉受一點傷,你們怎麼就是不聽?他是您的親兒子,我們外人尚且心疼他,怕他傷了病了,您怎麼就一點憐惜也沒有?若不喜歡他,當初又何必把他找回去?失明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難熬?你還想讓他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生不如死嗎?!”傅眉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褚仁忙牽了牽傅眉的手,說道:“眉哥哥……我不敬尊長,惹阿瑪生氣了,阿瑪不是有意的,你別說了……阿瑪答應幫我們了。”
“我寧可不要他幫,也要你平安喜樂!”傅眉嘶聲說著,一行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教訓自己的兒子,還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齊克新聲音不大,顯得疲憊而沒有底氣。
褚仁怕他們起衝突,忙對古爾察說道:“你帶眉哥哥去我房裡歇息好嗎?我今晚和阿瑪一起睡。”
古爾察點點頭,對傅眉伸手示意,但傅眉卻像沒看見似的,一動不動,依然一臉怨怒地盯著齊克新。
褚仁輕輕搖了搖傅眉的手,溫言說道:“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