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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於雍正年間。
作者有話要說:
☆、春日花飛滿四鄰
褚仁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古爾察的居所門外。
因為天太暗,裡面亮著燈,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對不住……我在阿瑪靈前發過誓的,這輩子絕不會讓你再受苦了,沒想到今天還是破了誓……”是齊克新的聲音。
“這算什麼受苦,和之前比,只是撓癢癢罷了……”古爾察有些中氣不足,但話音中卻帶著笑的。
“敏兒……現在倒是跟你越來越親近。”
“王爺……”
“叫八哥。”
“八哥……”
“你既然不肯成親,那我的兒子,自然也是你的兒子。若我走得比你早,須得讓他向孝敬親阿瑪一樣孝敬你。”
“王爺……別、別讓二爺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我都不怕,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總歸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些,二爺還小……”
“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喜歡就是喜歡,哪管什麼男人女人。”
褚仁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們兩個,居然是那種關係嗎?難怪……這王府西陰東陽,男女分處,卻很少見齊克新去西邊。回想起這兩個人並轡而行的背影,喁喁低語的笑語,那種和諧自然的感覺,也絕對不是尋常王爺和侍衛的關係。再想到古爾察對自己說話的語氣,教導自己的態度,果然不像是普通奴才,也不像是西席先生,而更像是……兄長或者……父親……
褚仁只覺得內心有個地方被深深灼痛了,又熱又燥。又好像一片幽暗中照進來一線光,似乎有什麼美好絢爛的東西在飄蕩著,想要去抓住,卻又看不見摸不著。似乎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但又模模糊糊,分辨不清楚。兩個男人,可以這樣生活嗎?在這個時代……
褚仁突然覺得一陣頭痛,天旋地轉,站立不穩,一頭磕在門框上,失去了知覺。
“醒了?”褚仁睜開眼,眼前是古爾察的笑容。
“你的傷不要緊麼?”褚仁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古爾察輕輕按住。
“先顧好你自己吧!頭還疼嗎?來!先把藥喝了。”
“有一點……不過只是受了風寒,不是之前的老毛病。”褚仁很清楚,現在這種昏重的頭疼只是感冒而已,和之前的那種頭顱似乎要裂開的疼痛,根本無法相比。
“你倒真是嬌嫩,捱打的又不是你,你反倒病了……下這麼大雪,自己就不知道加件衣服麼?”古爾察還是老樣子,明明是關心人的好話,可讓人聽著,就是說不出那裡不受用。
“我不是急著想看看你的傷麼……傷得怎樣?”褚仁伸手去摸古爾察的脈搏。
“已經好了。”古爾察回答的斬釘截鐵,轉身去端藥,不著痕跡的把手腕移開。
“讓我看看!”褚仁堅持。
“不用。”古爾察依然拒絕。
“讓我看看!不然我就不喝藥,你還看過我的胎記呢!”褚仁不依不饒。
古爾察嘆了口氣,微微轉過身,略略掀起衣襟,露出了腰背之間的一小片肌膚。
只看了一眼,褚仁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一小片肌膚上,層層疊疊都是傷疤,灰白的,嫣紅的,淺褐的,縱橫交錯著,有些看上去像是很嚴重的肌肉缺損,坑坑窪窪的,有些則增生得凸了出來,樹根一樣,很是猙獰。剛剛的新傷只是淺淺的皮破血流,反而並不奪人眼目。褚仁無法想象多重的刑才能造就這樣的傷,只是不忍再看下去,忙幫古爾察放下了衣襟。
古爾察轉過身來,臉上還是帶著那種無奈的笑。
“那些舊傷……是因為把我弄丟了才……?”
“不是。”古爾察笑著搖頭“只有兩次是因為你,今天和你墮崖那次,其他都是因為王爺。”古爾察笑得很是平靜祥和,似乎帶著小小的滿足。
“小時候做伴讀被打的?他們怎麼能對小孩子下這麼重的手?”褚仁有點憤憤。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古爾察避開褚仁的視線,略頓了頓,“因為老王爺不想讓我和王爺在一起……”
褚仁瞭然,點了點頭:“總之……我絕不會讓你有第三次。”褚仁的話音很輕,但很肯定。
古爾察綻開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端著那藥,就到褚仁唇邊,看褚仁一口一口喝下去,又拿過一個盛著各色蜜餞的漆盒,讓褚仁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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