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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怪道:“你亂說什麼話?”
“你才是亂說話呢!什麼叫兵災,你這不是故意嗆火麼!”褚仁不服。
“就算我錯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我這副軀殼到底是誰……不行嗎?不過他們到底也還是沒說……”
“你想走了?”傅眉幽幽的問。
“我沒有!”褚仁亢聲回答。
“你就算想走,也是應該的……那條黃帶子,只有清廷的宗室才能佩戴吧?你是姓愛新覺羅的……又何必留在我們這寒門小戶吃苦?”
“你知道了?!”褚仁一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義軍中知道的,畢竟四大親王都來了晉省,擒賊先擒王嘛,不知道這個怎麼行……” 傅眉的眼中掠過一絲黯然,“這黃帶子是怎麼回事,你果然早就知道的……卻不告訴我們……虧我這麼相信你。”
褚仁抓住傅眉的手,急切地解釋道:“眉哥哥,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我瞞下來不說,是因為我怕你們知道了,會不要我!你還記得爹爹說我是個韃子時的語氣嗎?我真的不敢說啊!我留下那條黃帶子,也是怕如果拿出去質押典當,搞不好會惹來麻煩……唉!沒想到就算只典當了衣服,還是惹來了麻煩……”
過了許久,傅眉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是有意隱瞞,你要走,我也不會怪你……”
“我不走!”褚仁遲疑了一下,“若你怕我走,那就……把那條黃帶子燒了吧!”
“那又何必,就算燒了它,你想走,還是能走;若你不想走,就是有一百條黃帶子也拉不走……”
褚仁點點頭:“嗯!這三年我應該變了不少,個頭兒都竄出去一個頭了,只要我不認,他們一定認不出我來……”褚仁話雖這麼說,但語氣中到底有點含糊。
“那就好……”傅眉的語氣淡淡的,似乎還彆扭著。
褚仁不知道怎麼勸解,也只好悶聲不說話。窗外蟬聲陣陣,叫得人心煩意亂。
“跟爹爹說,我們搬家吧?”褚仁突然說道。
“那不是更坐實了你心裡有鬼麼?”傅眉一笑。
褚仁見他笑了,心裡稍稍安定了下來:“也對,他們這次沒認出來,應該算躲過去了,世上攀龍附鳳的那麼多,搞不好他們已經找了其他人也未可知。”
話是這樣說,但褚仁心中的不安,卻是與日俱增,不認他們,就能躲過去了嗎?
傅眉也是一樣的不安,留下那條黃帶子,只是不希望褚仁有遺憾,但留著它,像是留著一條火繩,一觸碰,就是灼人的痛。
注
1
十年兵火萬民愁……:丘處機《復寄燕京道友》。
2
傅仁的長兄傅襄亡於崇禎十三年,年十九歲。妻子為孝廉李中馥女,同日仰藥殉。
作者有話要說:
☆、梅花春信隔天涯
躲,果然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一隊勁卒,荷槍持刀,人如虎,馬如龍,將小院圍得密不透風。
門開處,三個人緩步走了進來,當先是保長,身側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男子,最後是一個三十左右的錦袍男子,腰間那條黃帶子,像陽光一樣閃閃地耀人眼目。
看到那男子的一張臉,所有的人都恍然了,認也好,不認也好,血緣不會騙人,事實就像禿子頭上的蝨子,一目瞭然。那張臉,和褚仁實在是太像了。褚仁的臉,就像是他的臉被細細磨過,施了粉,染了一層淡淡緋色,又被稍稍捏圓了,縮小了……他的臉,就像是褚仁的臉經歷了風霜和歲月的打磨,黑了,瘦了,有了些稜角,也帶著點疲倦……那條黃帶子,已經無關緊要,這兩張臉,足以說明一切。
所有人都呆立著,只有那保長大聲喝道:“大膽草民,見了王爺焉敢不跪!”
原來是個王爺!褚仁一驚,傅眉也是一驚,若讓傅山跪這位韃子王爺,只怕殺了他也辦不到。褚仁伸過手去,傅眉也伸過手去,兩隻手握在了一起,兩張臉,同時轉向傅山。只見傅山負手側身立著,並不看來人,對保長那句話,也是置若罔聞。
“罷了!”那王爺淡淡地說了一句,揮了揮手,“你下去……”
保長點頭哈腰的,匆匆退下去了。
屋中只是多了兩個人,便顯得窄小憋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邊是神定氣閒的傅山,像是沒看見那兩個人似的,沉靜得如同一泓秋水,散發著迫人的寒。另一邊是王爺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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