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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雁南一早暗中派人潛伏在他身邊,將此事瞭解得清清楚楚,前腳拓拔涼聯合秦振攻入大啟,後腳臥底便送來了蕭雁南的書信,要他相助,截斷西琅大軍趕赴定州的通路。
西琅多大漠,亦多高山峽谷,離定州百里之處,便有一道天塹,西琅費時數年,才建好了十餘道鐵索橋。這一條通路乃是西琅大軍趕赴邊關的唯一捷徑,除此,雖然不是無路可走,卻至少要拖延上好幾個月的時間。
索橋既然重要如此,當然會有重兵看守,看守的將士,都是拓拔涼的手下。拓拔傅當然不肯自己動手,他只是利用手裡的權力,給了蕭雁南的人索橋四周的詳細地圖,人手安排,再稍加協助,讓他們順順利利地潛入了附近。
不過百斤炸藥,西琅攻克大啟的美夢便破碎一地。
但現在,繞了老大圈子的西琅援軍,終於是到了定州城外,還是太子拓拔傅親自領的兵!
拓拔涼已經完了,就算是援軍未至,但聯合了大啟叛軍還被人打得這樣狼狽,早失皇帝歡心,而拓拔傅自己這裡,大啟正亂得不可收拾,若能乘機分上一杯羹,他只會高興,當下不再故意拖延,反而加速趕至。
夜裡蕭雁南迴來的時候便覺出了不對。秦越溪仍然是面無表情的,眼裡的恨意卻濃重得藏不住。
他心裡咯!一下,問道:“怎麼了?”
秦越溪很久沒有說話,後來他道:“天下真的有這麼好麼?值得你用這麼多人的命去換?”
蕭雁南跌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了!
過了很久,他才低啞著聲音,緩緩道:“這天下有多好,我不知道,但我必須拿回來,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就為這個?
蕭雁南怔怔看著他眼中愈加濃重的怨恨。“小溪兒,你不知道,我以前,以前……”
以前那些苦,要怎麼才能讓眼前的這個人明白?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忽然之間,沒了所有依靠,卻有重重殺機圍繞。日夜都在提心吊膽,只怕一步踏錯,就是殺身之禍!
“我什麼都沒了,可就算這樣,皇兄還是不放心,派人賜了夢機給我,解藥卻故意時時拖延,想要我的命!”
“可我偏偏就不死,因為我有解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有解藥?”
“那原本是隻有皇帝才有的!可是我父皇臨死的時候,卻私下託了遊鴻道長給我。他一早就知道,皇兄登基之後,不會放過我!”
可他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而就在這長年累月的生死掙扎中,仇恨的種子一早就已生根發芽,日積月累,終成參天大樹。他一早就在暗中招兵買馬,準備起事,誰知還沒準備妥當,先帝便一病不起,仁王慶王卻雙雙造了反。
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豈肯錯過?但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便退一步,保著小太子先登基,名正言順地做了攝政王,再另覓良機。
秦越溪沒有說話。
也許確實有理由,可他不曾親歷,他無法真切體會那樣的痛苦究竟有多深,那樣的處境究竟有多可怕,所以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蕭雁南寧可讓天下大亂,也要奪回這至尊之位。就像蕭雁南不會明白,為什麼當日那麼一點點的溫柔就可以得到他整顆真心。
就像蕭雁南不會明白,為什麼以秦越溪對他的情意,有一天竟也會被消磨殆盡,再無法挽回。
夜裡蕭雁南強行抱了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壓著他,不住地衝刺。
還能說什麼呢?他並不知道,或者說,是不肯承認,兩人之間一早就已無可挽回,可是到了現在,他終於失去所有自欺欺人的藉口。
開始的時候秦越溪掙扎得很激烈,後來卻慢慢停了下來,只將臉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彎裡。再恨、再不甘,反抗不了,就是反抗不了。
黑夜過去,白日到來。醒來的時候,蕭雁南靜靜地抱著他。秦越溪抬頭,兩個人目光相對。這一刻,兩個人的心意似通非通。
蕭雁南知道,自己只怕是留不住秦越溪的了!
秦越溪知道,再怎樣,蕭雁南,不會放了他!
然而除此之外,兩個人,卻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真正的心意。
蕭雁南是一直都不知道秦越溪的心意究竟,秦越溪更不會知道,原來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心意,早已非昔日情景。
很久之後,蕭雁南終於下了床,著好衣袍,卻在走出房間之前,回過頭,道:“小溪兒,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只除了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