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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端正高坐,左右各有兩名宮娥伺候,只消一眼便能明白,此女乃后妃之尊,非一般小家碧玉可以比擬。
眉尾添皺、風韻猶存,女子濃妝豔抹,頭上插滿珍珠翡翠,金釵銀釵一應俱全,耳垂吊著兩隻珍珠墜子,頸上還圍著一圈外邦納貢的硃紅寶石。
這樣過分招搖的裝扮若非絕色天香,便會令人覺得俗不可奈,巧合的是女子偏偏生有一副好相貌,冰肌如鑽、眼若星雲,雖然看去有些年歲,可成熟雅緻的風韻依然不減麗色,足以叫人想像當年初初豆蔻是如何傾倒眾生,叫君王夜夜春宵不早朝。
「母后…。」
女子身旁有個男童,矮矮小小,穿著不合身的龍袍,頂著歪歪斜斜的玉冠,睡眼惺忪,呵欠連連,滿臉寫著不明白。
「皇兒…我可憐的皇兒…。」女子露出哀慼之色,伸手撫摸男童臉頰,強忍住的淚滴在眼眶中打傳,若非自持,只怕早已孤兒寡母哭成一團。
「太后,賊人若殺進宮來,奴婢們自刎以謝天下,絕不敢苟活。」
「死?死就能了事嗎?」被稱作太后的女子只是搖頭,重重嘆了一句,摟著自己年幼的兒子,欲語淚先下,「宗訓,恨只恨你生在帝王家…。」
「母后,您在哭嗎?」
「不,母后不哭。」太后努力擠了個笑臉,對著一旁的宮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太后,子時了。」
話音才落,宮外突然傳來細細的聲音,由遠而近,由小而大,喃喃私語伴隨噠噠馬蹄,燈火閃爍,幽幽恍恍,恰似黑白無常勾魂引路的七魄燈籠。
霎時間,片地通紅,火海四溢,銀瓶乍破,水漿迸裂,嘶吼直入心扉,歡呼驚天破地,字字句句在耳畔震懾,轟隆轟隆,叫人心慌慌臆憯憯,哽咽無數語句,偏又無法吐出半字。
『點檢作天子!點檢作天子!點檢作天子──!』
「殿前督點檢(注一)…趙匡胤?」顫語,太后頹然跌坐在鳳椅之上,渾身發抖,緊緊握住宗訓的手,也不管自己力道是否太大,不諳世事的幼子被嚇出一身冷汗。
「逆賊,竟撒野到這個地方!」宮娥跺了一下,就要出去制止,卻被太后一把喝住,反其道而行,大開宮門。
「大後,您要讓那逆賊上殿?這未免…?」
「哀家的話妳們也不聽了?」
「奴婢不敢!」
「那便開門吧。」
「遵旨。」
在皇宮中騎馬原是驚世駭俗,可今非昔比,也沒什麼不可能了。
趙匡胤跨坐在高高的白馬上,臉上盡是志得意滿的表情,腰間繫著長劍,肩上披著戰甲,一頭黑髮整齊梳在頂上,插著漂亮的髮髻,一路風塵僕僕,駕著他最心愛的馬兒,走入平時三跪九叩才能進入的地方。
「微臣參見皇上、太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嘴上雖是『參見』,但趙匡胤好端端的坐在白馬上,既不下馬、也無叩拜之意,聲聲『萬歲』喊的倒似嘲諷,白淨的臉孔原是帥氣橫生,可配上這驕傲跋扈的嘴臉卻令人生厭。
「平身。」太后也不點破,客客氣氣的同趙匡胤演戲,天下兵馬盡握他手,不照他的意思走,又能怎麼著?
「太后,夜這麼深了,如何還不就寢?」
「哀家有心事,睡不著,所以拉著皇兒陪我散步。」
趙匡胤笑的頗為玩味,「御花園這麼大個太后瞧不上眼,反到喜愛這冷冰冰的宮殿,真是聞所未聞。」
「人各有所好,點檢不也是因為睡不著而騎馬到殿上散心嗎?」
「哈哈哈哈!」趙匡胤拍掌大笑,笑聲中盡是快意,「還是太后瞭解微臣,這夜太沉,的確悶的叫人發慌,需要散心哪。」
「大膽,你這逆賊還不快快下馬向皇上認錯!」
「趙匡胤,你莫以為逼宮就可奪得天下,民心不會歸向一個弒主逆賊,你若束手就戮,皇上仁慈定會饒你一命,莫要做千古罪人!」
「哦?」趙匡胤一挑眉,太后皇帝還沒責斥他大逆不道,旁邊兩個宮娥到挺有骨氣,先開罵了?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膽識,殺了未免可惜。
「趙匡胤,還不下馬認錯,求皇上寬恕你這無恥之徒!」
「沒錯,還不快些滾下!」
「兩位姊姊,這可是難倒我了。」趙匡胤唇邊帶笑,信手一揮,殿外匍伏計程車兵又聒噪沸騰起來,什麼『天命所歸,黃袍加身』、『點檢是真命天子』、『周朝 滅、宋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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