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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國主,江南危矣!南唐大臣紗帽丟不及的時候到了!」
「你說什麼?」
「臣兩代侍唐,對江南有很深的感情,看不得國主聽信奸佞,遭小人矇蔽。」
「朕自有主張,有事明日再奏,退朝。」李煜最怕這幫老臣動不動就哭的呼天搶地,逼著他下一堆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聖旨。他想起了嘉敏,想起日前新納的妃嬪窅娘,兩名女子都以能歌善舞聞名,管絃絲竹為他解去一切煩憂,本能的想逃離冷冰冰的大殿。
「請國主留步。」潘佑擋在李煜身前,一付從容就義模樣,裴厚德在旁斥道:「潘大人,國主說要退朝就得退朝,天大的事兒你也得明天再奏,做了這麼多年中書舍人,難道連基本的禮儀也不明白?」
「我就是因為太明白了!」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潘佑自詡為了國家社稷冒死上諫,一片赤膽忠心,蒼天可鑑、日月可表,想不到李煜不為所用,也不 力圖振作,只是一味安於現狀、喪權辱國,不覺氣血上衝,大聲罵道:「國主聽信奸邪、敗壞國家,古有夏桀、商紂,暴虐無道終自食惡果,為千夫所笑,如今國主 所作所為簡直比桀紂還要不如!臣不願侍亡國之君、亦不想和姦臣相處,請國主賜死微臣,以謝天下!」
李煜從來不曾發怒,幾乎是個沒有脾氣的人,如今他的臣子竟將他比作桀紂,還說他連這些遺臭萬年的昏君也不如?於是咬的牙關嘎嘎作響,整張臉都白了,恨恨嘶吼:「來啊,給朕拿下!這亂臣既然想死,朕就成全他!」
「不可,萬萬不可!」
陳喬、張洎、林仁肇等人跪成一片,叩首道:「潘大人忠君愛國,一心只為社稷,請國主恕他出言冒犯,從輕發落。」
徐遊冷哼一聲,「出言冒犯?他將國主比作夏桀、商紂,這等大逆不道,哪裡只是出言冒犯?」
「你別來添亂。」陳喬瞪了徐遊一眼,在李煜身前跪的更低了,「國主,潘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懇請國主三思。」
「國主,忠言逆耳,潘大人如今敢當面斥聖,定是抱著必死之心,此等勇氣足以證明他是忠臣,萬萬殺不得,臣請國主……」
「全都住口!」李煜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壓過群情激動的臣子,緩道:「先押下去,如何發落朕自有主張。」
* * *
依依柳弱不禁風,紅袖添香暗銷魂。叮叮噹噹的翠飾發出輕響,女子回眸,六宮粉黛登時失了顏色。
她纏腰,鳳凰垂翼,大紅絲帶束在手臂,圈圈圈圈,水蛇般舞上舞下,紮了辮的青絲一瞬間散開,她咬著錦繡,眉兒一揚,意氣風發更藏著孤芳自賞。
突然間,舞步靜止,萬籟俱寂,微帶香汗的玉體兀自喘息,她將絲帶隨手丟棄,於空中畫下七彩虹弧,眼妝微暈的眸兒瞅瞅,亂一池秋波春水,情迷。
俯身向前,若隱若現的酥胸誘惑天下男子,她咬起一隻樽,任憑杜康遊走全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遠遠丟擲的酒杯閃爍夜光,葡萄酒香四溢,今夜琵琶不催人,莫笑,莫笑,古來征戰無人回,有酒還需醉,乾杯。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鳳蕭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未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月夜。」
一曲舞罷,滿堂喝采。
李煜眼神迷濛,看著離他不到五步的儷人兒,身手一拉,暖玉在抱,女子蹭了蹭,欲拒還羞,嗔道:「國主,臣妾身子都是汗,怕辱了您萬金之軀。」
李煜摟著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柔聲道:「即便嘉敏三天不沐浴,依然是江南最香的美人兒。」
周嘉敏,人稱小周後,江南第一才女。精音律、善歌舞,生於肱股臣宰之家,昭惠後(注七)同母胞妹,二姝齊名,豔冠當代,時人譽之為娥皇、女英,媲美江湘二妃。
「只有在江南嗎?」
「怎麼,妳想跟其他人比美?」
「世人都說西蜀徐惠貌勝天仙,有西施、貂蟬之姿,國主不想看看?」
「徐惠是孟昶的妃子,只在西蜀後宮出現,哪會輕見外人?」
「那徐惠豔名遠播,人人管她叫『花蕊夫人』,她的舞技一絕、歌技一絕、琴技一絕,臣妾真想見她,是不是如傳聞般傾國傾城。」
「花蕊夫人再美,哪比的上我們江南小周後?」李煜拿出隨身攜帶的手絹,為周嘉敏擦拭額上的汗,笑道:「剛剛跳那什麼名堂?那首〈玉樓春〉朕寫很久了,怎麼突然拿出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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