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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怒氣沖天,無處可洩,只好對著一旁的李煜挖苦起來,「皇上並非不解風情之人,倒也懂得憐香惜玉,他日你來到汴京蒙獲聖寵也算我的嫂子,小弟 在這裡先請個安,方才得罪還請多多包含。」
「你…你們…!」樊若水越說越不成體統,硬是把李煜列為君寵之輩,周嘉敏渾身顫抖,氣的滿臉通紅,李煜即便降宋,仍是一國之君,須以禮相待,他們怎麼如此?言不遜,當眾羞辱?
見到周嘉敏忍無可忍的神色,樊若水哧哧笑了,眨著眼睛說道:「哎呀,小弟只顧讚賞國主,忽略了娘娘,罪該萬死。」
「上邦使臣都是像你們這種人嗎?我看大宋的國祚也不會太久!」
「不許妳出言不敬!」郝守睿先前質疑樊若水身分已然得罪權貴,這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討好,補救先前一連串失策,而今周嘉敏對著樊若水叫囂,正是立功獻媚之際,皮鞭一甩,當頭劈下,與其說是維護天朝聲譽,不若說是討好皇上義弟更加妥當。
「啊啊!」一聲驚呼,周嘉敏避無可避,李煜卻不知什麼時候擋在她身前,血紅的鞭痕剖開凝脂的玉肌,便似早春嫩葉上落下的露珠般怵目,周嘉敏紅著眼眶,這一鞭不止身體折磨,象徵的更是喪權辱國,這痛…有多痛?
「罪臣李煜已然歸順大宋皇帝,盼陛下仁慈,饒我李氏一家,也饒江南百姓一命,免去他們干戈之苦,李煜叩謝聖恩。」豆大汗珠沿著李煜眉骨流下,他強忍疼痛,低聲下氣,亡國之奴,還有什麼尊嚴可談?
「哦,還懂得替女人擋鞭子,總算有點男人味。」樊若水輕輕撫著那愛不釋手的紫竹蕭,來回在手中把玩,把方才丟棄地面的大刀踢往李煜方向,「你是天下第 一才子,必定遍覽群書,該讀過四面楚歌。人家項羽何等霸氣,脖子一抹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若有擔當就一死以謝天下,也對得起那些為江南拋頭灑血的舊 臣。」
李煜再逆來順受,也禁不起這樣冷嘲熱諷,他看著地上新月狀的長刀,當空烈日映的刀鋒閃閃發亮,心中有個聲音越來越大,死吧,就這麼死吧,窩窩囊囊活在 世上有什麼意思?其實死也沒有這麼可怕,流些血、吃點痛,眼睛一閉還不就到閻羅殿上報到去了?他再也止不住哭泣,管不了瀑布傾洩的淚,一吋一吋,逐漸把手 移向大刀……
『啪──!』
巨大聲響把李煜從雜亂的思緒中喚回,他仰首,只見樊若水左頰紅通通一片,五跟手指印在上面,曹彬冷冷看著他,說道:「你要自己回去軍營,還是我把你綁了派人送回去?」
樊若水變了一個人似的,乖乖上了馬背,溫謙乖巧許多,不再是那不可一世的驕傲嘴臉,「我有腳…自己走…。」
「好好照顧公子。」曹彬隨便吩咐,派人繳了南唐宮中所有兵器,並派遣重兵把手,生怕李煜再尋短見。趙匡胤是天授帝王,文滔武略,自然明白得民心者得天 下的道理。江南雖降,難保不會有仁義之士起兵抗宋,他要製造開明大度的形象,善待各國降君,使天下人稱頌,這是一種高明的政治手腕,也是南征前再三囑咐務 必將李煜完整無缺帶回的汴京原因。
「國主,剛才多有失禮,請多包含。」
「將軍也是無心,李煜不敢怪罪。」
堂堂一國之主,屈從至此已是奇恥大辱,南唐眾臣紛紛垂淚,形勢比人強,北方大軍壓境,若不低頭,唯一死而已。
「來啊,將江南國主押回汴京,聽候皇上發落!」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多少淚;斷臉復橫頤。
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腸斷更無疑。
江南…江南…夢裡的江南…詩裡的江南…今宵一別後,何日再相見?他的陽春白雪,他的下里巴人,北國的舞伎,誰能唱出這樣的歌曲?北國的歌伶,誰能舞出 這樣的丰姿?長江江面煙波浩淼,柳絮絮揚飄飄墜地,多少才子佳人,多少烈女英雄,西湖河畔的楊柳,今後是不是隻能在夢中相逢?
江山如畫,豪情萬里,他不願與天下英雄相競折腰,只求拾著他的畫筆,吟著他的詩句,徜徉在江南如詩如畫的景緻裡,守著他夢中詞裡的天上人間,只是為什麼連這點願望,蒼天都不肯成全?
喪鐘哀悼,聲聲泣血,退卻了帝王華服,拜別了前朝老臣,樂樓裡的那張古琴他帶不走,音坊裡的那隻琵琶他也留不住,北方的冰天雪地,從此他該以何為伴?號角又吹響了,趙匡胤不費一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