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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
突然,魏瓊餘光注意到自己的書桌上擺著一封信。
他愣了愣,一個箭步上前拿起了那封信——那信的制式是宮中密信的制式,看起來平平無常,然而封角的印是皇家秘印。凡是宮中要給他傳遞什麼不可明說的命令時便會以這樣密信的形勢向他傳書。
魏瓊開啟信紙,才看了幾行,臉色就唰一下白了,握信紙的手都在抖。他猛一揚手把信丟出去,跌坐到椅子裡,喘了好半天才艱難地挪過去又把信紙撿起來。然而他每看幾行就要深呼吸幾口,過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將信看完了。
這封宮中密信並不是出自趙雲深之手,而是出自太后之手。天子趙雲深已於月前駕崩,宮中只剩下太后和宮妃這些老弱婦孺。趙雲深沒有留下子嗣,太后唯恐趙採東山再起,因此壓著皇帝的死訊不敢發,令人快馬加鞭給魏瓊送信,請他趕緊回京主持大局,幫忙料理後事。
魏瓊雙目無神地倒在木椅中,心如亂麻。終究還是來不及了,他籌劃多年,遍尋天下,想要為那個人逆天改命,犧牲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他都不在乎。可還是來不及了。
魏瓊的甚至近乎崩潰,因此蘇既明闖進來,在他面前站了片刻他才恍恍惚惚意識到面前多了一個人。
“……清哲?”魏瓊無神的眼睛緩緩有了焦距,又呆了好一會兒才略感驚訝,“你回來了?”
蘇既明抓起桌上的密信,匆匆掃過,看到趙雲深已死的訊息,他的眉頭微微動了動,沒有多大的驚詫,也並不悲傷。
“聽說那烏蠻聖物已經沉入海中了?”這竟是魏瓊回神後問他的第一句話。
蘇既明將信紙放下:“是。”
“烏蠻族的那些人現在還在儋州嗎?”
蘇既明皺了下眉頭:“你待如何?”
魏瓊突然間便從失魂落魄轉入了癲狂,眼中亮起貪婪和嗜殺的光芒:“羲文死了麼?羲武呢,他沒跟你在一起?”
蘇既明沒有在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冰冷如霜,緩緩拔出隨身攜帶的骨刺。經歷了重重事之後,他對魏瓊已可謂是瞭若指掌,魏瓊幾句問話一個眼神,他便知道魏瓊打的是什麼主意。時至今日,魏瓊依然不死心,他和羲文一樣,執念深入骨髓,惡也深入骨髓。
他不死心,所以他必須死。
魏瓊看見蘇既明手中的骨刺,怔了一怔,旋即便鎮定自若道:“你想殺我?”
他旋即又用篤定的口吻道:“放下吧。清哲,你是不敢殺人的。你想要什麼,只管告訴我便是。”
蘇既明只覺一口惡氣鯁在喉頭。他固然沒有親手殺過人,便是因職務之故判過人死,也是依法而為,畢竟,有些人死了,才能讓更多人安心活著。
蘇既明將手中骨刺先前遞進了幾分,抵在魏瓊的心口,
魏瓊的脖子稍稍向後仰了仰,依然鎮定道:“蘇既明,你不會動手的。”
蘇既明漠然地看著他。
突然,有人按住了蘇既明的手,試圖將那柄骨刺從他手中取走。蘇既明回頭一看,是羲武跟了進來。
魏瓊看見羲武,先是見到獵物般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接著才有了些許慌亂。但他已經無路可退。
然而蘇既明卻堅定地推開了羲武:“不必。”他明白羲武的心,羲武不想讓他沾上血腥與仇恨,因此在熊萊屋中,羲武便已替他動過一次手。
羲武看了他片刻,站到他身旁,手握著他的手,與他一起抓著骨刺:“我亦有萬千族人性命押在此處。”
魏瓊強自裝著冷靜,繼續勸說道:“清哲,你不會,也不必,我許你……”他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低下頭,之間蘇既明手中那柄潔白鋒利的骨刺已經刺破了他的胸口,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骨刺扎進了他的心臟中!
人之所以為人,心中有善也有惡,有公理也有私慾。愛人時會忐忑貪心,殺人時會恐懼手軟。若沒有私慾,便是樹木花草,若罔顧天理公道,便不配為人。
蘇既明彎下腰,一隻手按住魏瓊的胸膛,另一隻手抓著骨刺緩緩向外拔。鮮血從魏瓊的心口飆射,劇痛令他手腳麻木。他臉色慘白若紙,苦苦掙扎:“你……不……”話沒說完鮮血便從口中湧出。
蘇既明道:“我不殺人,我只是殺魔。”
魏瓊的神情已然恍惚,片刻後竟笑了起來:“是……我心魔深種,我與他……”
羲武卻並不想聽他剖白心跡,打斷道:“安心受死。”說罷用力拔出了手中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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