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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惡寒,源頭似乎不是冬日裡的寒氣,眾人回頭一看……不得了!是管家光均身上的!!
作鳥獸散,片刻眾人逃的乾乾淨淨。
一雙黑色銀線勾勒的短靴因為那一笑停了下來,但極快的,他又一步步穩穩的踏過來,停在那冊落在地上的,光均平靜的拾起,緩緩道:“主上,你昨日讓我連夜去泰安買這,又在那盞毛尖兒裡下了“合歡散”,就是做這個用處?”
合歡散,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周蓮見深諳楚杉脾性,曉得他一定會偷喝她的寶貝毛尖兒,在裡頭下了一些合歡散,配合著男色,好讓他臉紅心跳,羞憤不已。不過蓮見到底沒那麼狠,只下了蜘蛛絲那麼細的一些,被風一吹,藥勁就散了。否則恐怕……得不償失……
蓮見笑著坐到圓凳上,調皮的眨眨眼:“那你以為我作甚?”
光均將冊子拿在手心,那面無表情的臉有了一絲變化,竟好像扯了扯嘴角,他用略微輕快的語氣:“主上,嚇人也不帶這麼玩兒的。”
蓮見笑笑,露出兩排森森白牙:“誰叫這小傢伙沒事總是欺凌我?前幾日居然還能毀了子卿多年苦心收集的書冊,子卿捨不得罰他,我替他好好兒搓搓那小公雞的銳氣。”
光均的臉上也有著一些戲謔:“可是不小心又被他將了一軍吧?他最擅長用這些三歲小孩兒的招數。”
蓮見看了光均一眼,眼神沒有往常的陰冷,帶著半分柔軟:“不過倒真是……好玩兒呢。看個也能把他羞成這樣。”
光均看著蓮見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也跟著柔軟起來。片刻後,蓮見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握著團扇輕輕捂著口鼻,光均快步上前替她順氣撫背,蓮見咳嗽了很久才終於停下來,她疲憊的抬起眼,分明沒了方才眼角眉梢飛揚的色彩,而是黯然。
那雪白的團扇上,一團鮮紅。像是大雪中獨自傲然開放的宮粉梅。
光均皺著眉,輕輕的將虛弱的蓮見攬過來,靠在自己的身上:“主上,你……”
蓮見仍舊在笑,聲音有些喑啞:“我知道,我……大限將至了……”
自從上次賞梅患上風寒之後,蓮見的咳嗽就開始愈來愈厲害,她又怕治風寒的藥影響了黛月散的功效,一直執拗著不肯用藥,只肯喝那要人命的東西……原本渾厚的內力在這些年的顛沛流離和盲目用黛月散中一次次消散沖垮,現在周蓮見的身子好比一張薄薄的紙片,一撕,就碎了。
黛月散,亦是百里師傅嘔心瀝血研製的,可保女子容顏煥發,姿容永存,眉似黛月,媚顏傾城。只是這藥的藥方還未全,百里師傅就……主上不聽勸告,執意服用,她分明清楚,百里師傅傳授給她的那一甲子內力是至陽之氣,而黛月散是至陰之藥,兩者相沖,可生成慢性毒藥,每月這藥性都會反噬,如同千蟲沾身,噬骨,奇痛難忍,常常會體力不支陷入深度昏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些強烈摧人的毒藥讓他的主上變得越來越憔悴……
主上對於楚上塵有太多執念,這麼多年原本小心翼翼的愛慕已經全部化為濃濃的痴戀,她繞進了自己心的迷宮,不知何人能解。百里師傅不能,他與她自小就在一起,我……我在她眼裡還不如一粒微塵……
天氣昏昏沉沉,雲朵極厚極重,已不見一隻飛鳥蹤影。黑壓壓的烏雲十分駭人。冬風凜冽,如同海嘯包圍了楚杉的全身,方才胸中熾熱灼燙之感一下子被那寒至骨髓的冬風刮醒。
“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陰,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這幾句方才看了幾眼的詞居然就深深的刻在楚杉腦海裡。楚杉嚇得一個激靈,又覺得昏昏沉沉,心裡一陣亂麻和電流,又覺得十分害怕。滿腦子都是那幾句話,“什麼巫山雲雨啦!我不懂我不懂啊!哥哥哥哥!我該……怎麼辦……嗚嗚嗚……”楚杉抱著頭,煩惱的大叫。
☆、第十九話、瀟瀟一晌殘冷雨(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黑壓壓的烏雲愈來愈厚,像是一隻巨大的手將那些沉甸甸雲朵全一併攏了過來,只聞寒風馳騁之聲,蕭蕭索索。看來這一場冬雨,勢在必行。
“轟——”又是一陣石破天驚的驚雷聲,彷彿老天爺的一聲怒吼,駭人之極。東廂房一個身影和著那雷聲瑟瑟發抖。
誰呢?
當然是我們的楚小朋友。可憐他剛剛在蓮見那裡受了驚嚇,又要受大自然災害的一陣恫嚇。看楚小朋友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老虎見了都打架,其實他可怕可怕雷聲了。從小如此,一打雷就往楚上塵那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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