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絳瑛伏在歸晴耳邊,輕輕地吐出三個字:“劫、法、場。”
歸晴怔怔地望著絳瑛,感覺上有些回不過神。
“原本不想這麼做……畢竟,劫欽犯的罪非淺,此次……我已經為你,將性命賭了去。”絳瑛用袖口擦去歸晴額上淌下的血汙,眼中浮現淚光,“我把你放在心尖兒上捧著,你怎就忍心這麼糟蹋自己……快隨我進屋,好生包紮一下。”
絳瑛這番話,雖說包含七分謊言、卻也有三分真情在裡面。他本就擅長作戲,更是將這三分真情發揮到十二分。
歸晴聽他這麼說,焦慮之外,也為之隱隱感動,隨他走進屋內。
以死逼他去救拂靄……是自己的不對。畢竟,他要違逆國家法紀,冒天大風險……而他,又身份尊貴,有著大好前程……
但,為了拂靄……眼下卻也顧不得這許多。這份情,只有等到來日再報。
**********************
還是初夏,陽光卻已經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
歸晴頭上包了圈紗布,混在人群中。他看著衍真被扭著雙臂,拖進了法場,頓時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衍真的傷勢,好似比前兩日在牢中,又重了許多……一張臉青紫腫脹得厲害不說,就連以前的舊傷疤,本來已經呈現出玉白色,如今也變做了深紅……至於身體,更是處處皮肉翻卷、慘不忍睹。
“……不要慌。”絳瑛緊緊握住歸晴顫抖的手,在他耳邊細語,“說好了的,我們只能站在這裡觀望……是成是敗,只看天意。”
歸晴點點頭,只覺心跳如擂鼓。
本來,絳瑛說什麼都不肯帶歸晴來法場。一方面是他來也沒有用,或許還會連累別人;另一方面是怕萬一失手,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但經不住歸晴苦苦央求,絳瑛終於帶他來到了這裡。
是的……只能靜靜觀望。否則的話,非但救不了衍真,還會令冒險幫助自己的絳瑛,也連累牽扯進去。
行刑官扔下一道紅籤,劊子手將衍真的頭按倒在木樁上,然後高高舉起了閃亮的斧頭。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明亮的劍光從空氣中劃過,將那柄高高舉起的斧頭震飛。與此同時,幾個身手矯健的蒙面人跳上刑臺,直奔衍真。
“來人!有人劫法場!!”
北方異族生性驃悍,尚武成風。莫說武將,縱是文官也往往騎得好馬,使得好劍。這時,只見行刑官大喝一聲後,從腰間抽出佩劍,帶頭朝那幾個蒙面人衝了過去。
雙方皆非弱者,頓時只見翻騰鷂躍,鬥作一團。
歸晴死死盯著刑臺上那場爭鬥,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了絳瑛的手,身上已自出了幾層冷汗。
絳瑛卻閒閒地偏過頭,望著歸晴緊張的神情,唇邊浮起個淺笑。
到目前為止……他的劇本,上演得非常順利。
一生酒間花前老(64)
刑場正中,眾官兵與蒙面人鬥作一團,呈現出膠著之勢。那幾個蒙面人無法接近衍真,而官兵也暫時奈何不得他們。
但後面支援的官兵卻越來越多,甲冑兵器,在陽光下耀出片片刺目光芒,令圍觀的人群睜不開眼。
“死籤已發,將人犯立即斬首!”得到援手,退至刑臺後方的行刑官,驀然間大喝一聲。
一旦犯人身死的話,此事就算毫無後患。以他的立場而言,這個決斷做得完全正確。
話音剛落,站在衍真身旁的官兵已經心領神會,一把將他按倒在地,高舉著的鋒利長刀飛快而迅猛地,往他的頭頸處落下。
那官兵並非慣於執刑的劊子手,一刀之下,只見血花迸現,卻並沒有將衍真脖頸砍斷。他皺著眉,硬著心腸,又在同一部位砍了好幾刀,才見一顆頭顱骨碌碌滾落在地。
其間,慘叫不絕。承受著被刀一下下砍掉頭顱的劇痛和恐懼,那幾乎已經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叫聲,聽得在場者皆毛骨悚然。
這番場面,想必,會成為許多人一生的惡夢。
歸晴尖聲嘶叫著,就要往刑臺上衝,卻被絳瑛死死抱住,大聲在他耳邊喊:“你忘了麼,我們說好的,只在這裡觀望!”
但歸晴什麼都聽不懂了,他發瘋般撕打著絳瑛,用指甲掐、用牙齒兇狠地咬,甚至踢絳瑛的下體,種種險惡的招術全都使了出來。
他也完全不會說話了,只會從胸腔內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幸好,周圍的人都被刑臺上的慘象震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