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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計狠,可卻惟獨對他自己無情。”
戲中戲,計中計,究竟誰才是戲子,誰才是被算計之人。
“那一日本座打了他一掌,正中胸口,”楚雲熙深深地吸口氣,睜眼,無神地望著自己的手掌,那裡似乎仍殘存著莫孤影的體溫,“打在他身,卻痛在我心。墨夜,我好生後悔。”
墨夜一愣,這是第一次聽到楚雲熙用“我”自稱。可他依舊沉默著,因為他不知用何種方式來安慰這個受傷的男人。
楚雲熙的一生,贏過了他的仇敵,贏過了他的殺父仇人,可惟獨輸給了感情。
他輸了自己的心,輸了自己的情,輸了對愛人的信任。
“我竟然不信他,我竟然不信他。”他一直苦澀地喃著這句話,飲下一罈又一罈的烈酒。
酒裡沉澱著他的哀愁,夜裡瀰漫著他的情殤。
烈酒,孤心,殘淚。
已不知過了多久,方傳來墨夜有些冰冷的聲音,“宮主,莫要讓夫人的苦心白費。”
楚雲熙正要舉酒豪飲,聽到墨夜突然傳來的話語,動作一頓,慢慢放下了酒罈,疑惑地望著墨夜。
墨夜卻偏了頭去,自顧自地飲起手裡的酒來,不看楚雲熙。
楚雲熙擰眉,思索了片刻,原本暗淡無光的眼慢慢地凝起了光亮,突地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孤影他……”
“引蛇出洞。”墨夜停下手裡的動作,抿嘴道。
“引蛇出洞?少爺,我不明白。”
“咳咳……你以為憑我能力我無法脫罪麼?我為何挑這節骨眼上認罪?咳咳……”莫孤影偏過頭去咳了幾聲,小云忙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莫孤影順了會氣,輕聲道:“我故意做戲,讓眾人以為兇手是我。如此,真正的兇手便會放下防心,漸漸顯露出他的真面目來。”
小云端過一碗熱水,服侍莫孤影飲下。“可少爺為何你要替楚雲熙頂罪,讓楚雲熙引出兇手不可麼?”
莫孤影就著小云的手喝了幾口水,熱水下肚,咳聲漸止。抬手輕抹唇上的水漬,說道:“人心險惡,你知曉得實是太少。雲熙身為黑道中人,白道之人必有所忌憚,尤其這幾年他的風頭正盛,若能趁此機會將他除去,何樂而不為呢?”
舔了舔凍得有些發白的唇,繼而又道:“你沒瞧著,無論雲熙說什麼,那些人皆認為他是兇手麼?況且,即便是事後發覺冤枉了雲熙,你說他們可會認罪?”
小云端著碗,睜大了眼,似有所悟。
“人心,其實說難懂亦不難。白道中許多人自詡清高、道貌岸然,便是誤會了雲熙,他們只會以黑道中人生性殘虐,殺了他乃是為民除害的藉口敷衍過去。試問你若是白道中人,你可會替傳聞中生性殘虐,且是白道之敵的黑道之人開罪?”
眼見小云愣神片刻後搖了搖頭,莫孤影淡淡一笑,“可若兇手換成是我則不然。我不惜一切坐上盟主之位,為的便是演這一出。我做了盟主,必會有人覬覦有人不滿,如此若得此機會讓我下臺,豈非比害死雲熙來得更於他們有利?是以奉青出面指證未幾,他們便紛紛倒向,一致對付我了。”
小云不禁為自家少爺顧慮周全的想法而訝異,“少爺,那莫奉青與玉十娘亦是你算計好的?”
莫孤影但笑不語。
“可少爺你為何一定要攻擊楚雲熙,甚至逼他與你為敵?”
小云雖不是很喜楚雲熙,但想到楚雲熙亦被少爺利用了一番,心下不由得替他感到悲哀。
楚雲熙一代王者,卻在眾人面前被心愛之人呵斥、中傷,莫說他內心心痛,便是臉面都給丟盡了。
“小云,我別無他法了,”莫孤影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濃濃的哀愁,“我倆若是相親相愛,站在白道的角度看,我替他頂罪,你會信我是兇手麼?”
“這……我只會覺得楚雲熙乃真正凶手,而少爺你是為了心愛的人,故意替他頂罪的。”
“咳咳,那便是了,”莫孤影捂嘴又清咳了幾聲,低下頭來,望著手裡的暖爐,怔怔出神,“我若不動手傷他,我的戲如何繼續,我又如何扮演那個貪圖權勢不惜利用他的殺人兇手。從頭到尾,這俱是我演的一場戲。可是,我後悔了,那幾劍,我雖避開了要害,但他想必仍是很疼的罷。”
眼底泛著幽暗的水光,他撫上胸口,悵然道:“如今受他一掌,我甘之如飴。疼痛,苦難,我均要與他共享。”
“少爺,你何苦呢。”小云搖了搖頭,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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