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但蘇北秦的語氣卻十分肯定,武惟揚笑了起來,露出一個酒窩來,“此話怎講?”
蘇北秦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要這天下,師爺怎麼夠?”
武惟揚毫不避諱地回視著蘇北秦,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莫名讓他心頭癢癢的,以後若是這蘇北秦不識好歹,留下這雙眼睛倒也是可以的,武惟揚一面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面笑吟吟地道:“蘇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蘇北秦極其細微地皺了皺眉,將視線轉開,他停了一會兒,方才道:“我這幾日在採石場勞作,那魏大成同為犯人,卻和那些官吏有著同等的地位,甚而他要做的事,官吏從來熟視無睹,這已經遠遠超過官匪勾結的地步了。”
武惟揚眨了眨眼睛,他長得本就稚氣,露出這幅神情更顯得純然無辜,“是麼?我可不知道魏大成竟有這樣的能耐。”
蘇北秦對他裝傻倒並不意外,只是平穩冷清地繼續道:“前些日子,我還遇著了一位好心的老人家,他對我說,你為不少人洗清了冤屈,還了他們一個清白乾淨的身份,好在這兒安穩地生活。”蘇北秦停了下來,他閉了閉眼,臉頰上隱隱浮現出一絲紅暈,聲音雖輕,卻字字鏗鏘,“你不過是個土匪頭子,哪裡來的權力竟能讓流放犯人洗清罪名?!武惟揚,你到底是什麼人?!”
武惟揚見他隱隱激動起來,連忙上前扶著他為他順氣,一面道:“先生何必如此較真,你身子還虛著,可不能這樣動氣。”
蘇北秦不過是一時氣急,他緩過氣來,便又是一副冰涼涼的模樣,他讓了讓武惟揚為他拍撫的手,正色道:“還請武君為在下釋疑。”
武惟揚一臉惋惜地坐回原處,道:“蘇先生真想知道?若是我將這些事都告訴了先生,先生又拿什麼來回報與我呢?”
蘇北秦冷冷道:“你不是缺個師爺麼?”
武惟揚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北秦,嘆道:“我原本以為蘇先生卻是個正直廉潔的君子……不過我實在對蘇先生很是中意,倒是不妨向你告知一二,你說的沒錯,我缺的可不止是名師爺,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蘇北秦沒有說話,武惟揚似乎也並不需要他的回應,他笑意盈盈,兩頰深深的酒窩顯得他既稚氣又天真,“我想要唐澤霖的首級。”
蘇北秦悚然動容,唐澤霖是當朝順光帝的名諱,這句話中蘊含的血腥意味讓武惟揚此時的笑容仿若修羅。
不等蘇北秦開口,武惟揚繼續道:“蘇先生知道了我的目的,是不是打算過兩日便尋機逃走,再忠心耿耿地向唐澤霖彙報嶺南這兒有一批亂黨的事兒?”
“若真是這樣,可太叫我失望了。”武惟揚彷彿很憐惜似的握住了蘇北秦擱在被子上的手,那隻手修長白皙,食指上有著柔軟的繭子,一看便是讀書人的手,相比之下,武惟揚的手卻與他的臉截然不同,他的手比蘇北秦還要大上一圈,指腹和關節處滿是粗糙的老繭,右手手心裡還有兩道留了疤的傷,看起來粗獷猙獰。
蘇北秦身上一片冰涼,他雖然年紀尚輕,卻明白這樣一雙手到底是什麼人才會有的,他曾經在振國將軍的府邸上做過客,老將軍不入沙場多年,將行大禮的蘇北秦扶起來的手上卻有著與武惟揚一樣的觸感,那是多年戎馬留下的痕跡,即便在紙醉金迷的京城呆上多少年,那手上的滄桑與血氣也無論如何消減不去。
“你是……”他心中有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想,然而他無論如何不願意相信。
武惟揚咂了咂嘴,這動作很是粗魯,他做來卻平添率性,“蘇先生若是願意老老實實呆在無人寨裡,我定然好好對待你,絕不會像那昏君一般,平白浪費了先生的才華。”
蘇北秦微微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忽然反手緊緊捏住了武惟揚的手,武惟揚一驚之下,下意識便要去捏蘇北秦的手腕,但很快控制住了,蘇北秦像是毫無所覺似的,急促地問道:“你……你是惟武王。”
惟武王五年前三次大敗阿吉那杜爾汗王,將突厥趕回燕山以北,班師回朝後主持編纂順光大典,囊括歷來名家經書,註釋明晰詳實,歷時兩年編纂完成之後,便被奉為國書,然而之後不久,便被誣陷有謀逆之嫌,順光帝不顧滿朝臣子乃至舉國學子百姓的請告反對,將與他同為皇室血親的惟武王貶為庶民,流放嶺南。
那時蘇北秦還未入朝,曾經也寫過一封陳情表,想要改變帝王的想法,然而他的父親卻攔下了他,當時蘇太傅說的話他曾十分不以為然,但現下想起,卻不得不承認或許的確如此。
“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