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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這蘇先生卻是年少氣盛,便是武惟揚也從未放出過這樣的話來。
“你是否覺得我方才的話言之尚早?”蘇北秦忽然道。
殷不在帶著一貫的笑臉,“怎麼會,蘇先生這麼說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蘇北秦嘆了口氣,道:“武惟揚便從未想過失敗,怎的你作為他的手下,竟會對這事存有疑慮。殷兄,為人樣貌氣質雖無法改變,若是連性格都過於拘謹保守,恐怕記得你的人一隻手便能數過來了。”
殷不在分毫不變的笑容僵住了,他嚥了口口水,一面在心中暗暗叫苦,一面道:“蘇先生教訓的是……”
論起樣貌,殷不在長得不好看,也不難看,個子既不高也不算矮,體型勻稱,不論從哪裡看都十分普通,是扔在人堆裡頭也要找半天的長相,但除此之外,他還帶著一門天生的本事,便是無論你見過他幾次,哪怕是成日累月地見面,下一次依然會忘記他是哪位,故而連寨子中的好些兄弟,見著他都得絞盡腦汁想一會兒,甚至有幾回,還鬧出了幾場不大不小的烏龍來,其中心酸,殷不在更是連回想都不願。
蘇北秦這短短的幾句話,連諷帶刺,便將殷不在最在意的事兒捅了出來,因著他曉得武惟揚之前乾的那些糟心事,便也不敢反對,既然這位才子已然當定了無人寨的師爺,他便只得替他們老大好好伺候著,免得一個不慎將這位也糟蹋進了松陽崗,下一位可就遙遙無期了。
蘇北秦平日裡倒也不是這麼刻薄的人,只不過方才與武惟揚那番談話讓他胸間始終悶著一口氣,他舒了口氣,眼角瞥見殷不在有些勉強的笑臉,便道:“我一時口快了,萬望殷兄莫要怪罪。”
殷不在連連搖頭,道:“怎會怎會,啊,對了,蘇先生,出了前面這個門,便是你頭一天來時所住的那進院落了,那是平時老大用以待客的,除了門廳,其他房間都空置著,長久無人打掃居住,有些簡陋,倒是委屈了蘇先生。”
蘇北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到這進院落門外,口中問道:“話說回來,我卻還不知道這裡是欽州哪處地界?”
殷不在道:“這裡在六峰山中,這處宅院是唯一一塊較為平整的地方,待出了院門,我們便得費些腳力了。”
“無妨,我閒得久了,正該活動活動。”蘇北秦慢吞吞地跨出烏木大門,卻是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只見前方石階層層向下,近乎陡直,一眼望去,倒好似懸崖一般。
殷不在走在前頭,下了一級臺階,回身帶著歉意道:“正如先生所見,若是以後先生想出去走走的話,還是得尋個人帶著,山林野地,保不準會有什麼危險。”
蘇北秦盯著那臺階看了好一會兒,嘆道:“我看我今後還是在宅院裡走走罷了,吳老也說了我經不住勞累。”
殷不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向下綿延的階梯,思索了一陣,道:“先生的腿腳的確不適宜走這條路,是殷某未曾考慮周到。”
說罷他領著蘇北秦向右拐了過去,只見宅院東北方向,又開了一處小小的偏門,此時偏門是鎖著的,但偏門外,泥土小路通向一處青石平臺,上頭支著盤著絞索的鐵齒輪,平臺最外圍的地方微微下陷,一隻碩大的鐵皮轎廂正停在上頭。
轎廂的門簾被替換成了門頁,兩旁還有氣窗,但做工簡陋,令人望而生畏。
殷不在先過去將門開啟,向裡頭張望了一番,道:“我先去給下頭的人打個招呼,免得叫他們嚇著了。”
說罷走到平臺邊,從袖中取出一隻形似短箭的物事,抬起手腕,向下擲去,很快便從下方聽見一聲隱約的爆鳴聲,蘇北秦不禁挑了挑眉,這動靜可不像是普通的煙火,看來無人寨連火藥也弄到手了。
殷不在拍拍手,笑容可掬地道:“來吧蘇先生,我們坐這個下去,可能不甚平穩,蘇先生若是害怕的話便罷了。”
蘇北秦毫不猶豫地進了轎廂,一面道:“為了殷兄好,還是罷了吧。”
殷不在怔了怔,旋即明白過來,若是蘇北秦不願坐這鐵皮轎廂,他的身體又不能爬那階梯,為了完成武惟揚的交代,苦得可不是他麼。
殷不在轉身去解絞索,心裡惆悵地想道,看來今後這寨子裡說不過的人又多了一個,“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他喃喃道。
這鐵皮轎廂雖然笨重醜陋,但倒與殷不在說的不同,反而甚是平穩,只是一旦想到自己在半空中,便未免心有惴惴,山間的涼風透過狹小的氣窗吹了進來,凍得蘇北秦打了個哆嗦。
殷不在坐在轎廂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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