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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蘇北秦跟著他是為了天下蒼生這個理由聖人過頭,不過他著實喜歡蘇北秦這副倔強的脾性。
武惟揚無謂地挑了挑眉,將放在腳邊的酒壺提起來哐噹一聲放在蘇北秦的桌上,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包子攤開來,裡面竟是一把曬乾的小魚乾,他又跑出去向四兒要了兩個酒碗,拔掉壺塞嘩啦啦倒了兩杯酒,放了一杯在蘇北秦面前。
早在他拔掉壺塞時,蘇北秦就聞到了濃郁的酒氣,他在京城當官時也免不了要飲幾杯薄酒,但那些只是清酒,用五穀釀成,濃度不高,平常人是喝不醉的,而面前這碗黃褐色的酒顯然跟京城的酒水不在一個檔次。
武惟揚端著酒碗聞了聞,酒水中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這壺酒是我初來嶺南時,一位老翁贈與我的,應該有好些年頭了,今日惹惱了先生,便拿它與先生謝罪了。”
“我的傷還未痊癒,吳老叮囑我在傷好完全之前不能飲酒。”蘇北秦翻了一頁書冊淡淡道。
武惟揚卻將酒碗往蘇北秦面前推了推,笑得燦爛,“這是藥酒,裡頭有人參枸杞還有旁的藥材,眼見著就要入秋,寒氣漸勝,先生體陰,喝些藥酒對身子有好處,而且我已經得到老吳的同意了,先生就當我們是兄弟,和兄弟喝杯酒再正常不過罷。”
他這話是真是假蘇北秦不能辨清,但其中意味卻不容許蘇北秦拒絕,蘇北秦端著酒碗,濃郁的酒氣裡確實帶了些藥材的清氣。
武惟揚碰了碰他的酒碗,豪邁道:“幹。”說罷便一口飲下,朝著蘇北秦亮了亮已經空了的酒碗。
蘇北秦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一仰脖子,乾掉一碗酒,這酒比想象中還要烈,蘇北秦本就不擅長飲酒,烈酒劃過咽喉,如同刀割一般,熾熱的酒水沿著咽喉一路往下刺痛胃部,使得他止不住咳嗽了起來。
武惟揚拍著蘇北秦的背給他順氣,話音裡帶了一絲笑意道:“先生真是爽快之人。”
這笑不同於平日裡皮笑肉不笑的假惺惺的笑意,唇角向上勾著,圓眼眯成一條縫隙,擺明了在嘲笑蘇北秦的失態。蘇北秦抬起頭,他白瓷般的肌膚因著酒氣染上一抹淡紅,特別是眼角,好似化了一道飛紅妝容,稍稍削弱了平日裡的清冷姿態,連帶的惱怒的眼神都化成一記欲拒還迎的軟刀子,直直地戳進武惟揚心裡。
武惟揚維持著給蘇北秦拍背的姿勢愣著,蘇北秦已從烈酒中緩了過來,避開武惟揚的手挺直脊背坐著,恢復了一貫冷冽的模樣問道:“酒也喝過了,說罷,你找我有何事。”
“無趣。”武惟揚不滿地努努嘴,這個充滿稚氣的動作在他做來顯得理所當然,他拿了一根小魚乾,手還沒抬起,便被不知從何處躍出來的黑貓一口叼走,“踏雪!”他大喊了一聲黑貓的名字,然而踏雪早叼著小魚乾爬到外面的榆樹上,愜意地吃了起來。
武惟揚幹瞪了一會兒眼,一人一貓對視許久,最終武惟揚敗下陣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油紙包裡的小魚乾,一把塞到自己的嘴裡。
蘇北秦有些想笑,沒想到武惟揚征戰討伐,勝戰無數,卻敗在一隻小黑貓的手裡。踏雪在樹上待了一會兒,見武惟揚也沒有再發脾氣,便輕盈地從樹上跳下來,快速跑進屋裡,在蘇北秦的腳邊仰頭蹭了蹭,發出嬌柔的貓叫聲。蘇北秦撓了撓它的脖頸,從桌上拿了一根小魚乾塞到它的嘴邊。
“這小畜生還真是聰明,會挑人撒嬌。”武惟揚環抱雙手憤憤道。
蘇北秦摸了摸踏雪的耳朵,道:“物隨主人罷了。”
武惟揚眨了眨一雙惹人喜愛的圓眼,摳了摳鼻翼處的癢癢道:“先生是誇我聰明?”
“不,”蘇北秦勾起一抹鮮有的微笑道:“是畜生。”
在與蘇北秦數月鬥嘴的過程中,二人斗的難捨難分勝負難定,這一次武惟揚終於敗下陣來,他氣的想踹踏雪一腳,剛伸到半空中又不捨得收了回來,俯下身將踏雪抱到膝上,肆意地□□踏雪柔滑的皮毛,直到踏雪變成了一隻蓬鬆的炸毛貓適才心滿意足地停了手。
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這也是蘇北秦琢磨不透的地方,因為轉瞬間武惟揚又掛上慣常的笑容道:“不知先生還記得上個月見過的黃大人麼?”
“自然記得。”蘇北秦道,也是從見了黃大人起,蘇北秦才真正意識到他還是太低估武惟揚在嶺南地區的滲透能力了。
“我要的東西今晚便會送到……”午後暖和的日光照射到武惟揚身上,他懷中的踏雪早已安逸地睡著了,連同武惟揚也半闔起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蘇北秦還等著他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