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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立刻舉反旗難免招世人揣度,自傷聲譽,需要裝個不知情的樣子,迴旋幾天,也還沒有向天下哭訴兒子死在京師。
蕭縱看著御階之下,殿中安靜異常,朝臣們端身垂目,氣氛隱約有些惶惶不安。
瞥眼朝文臣班列裡幾個空出來的位置看了看,刑部兩個官員外加吏部一個侍郎,圖謀危害社稷,昨日已經被秘押進天牢聽候他處置。
司馬賢身亡的風聲,這大明殿中一眾朝臣,大約不少人已有所揣測。
他本就無意拖壓隱瞞此事,也不可能瞞得住,既然楚王遲早是拿此向天下做文章,汙他不仁,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目光掃過殿中文武一圈,蕭縱高坐御座,俊雅面容平靜冷肅,緩緩向底下眾臣開口,聲音沉定而冷然:“楚王二公子前日已經被其父暗布在身側的死士刺殺,身死於竹湘院內,朕甚痛之。楚王在外,自恃自詡仁義,實則冷酷毒辣,弒子而欲圖謀天下,喪人倫,禍及蒼生,不仁不義,天下共憤。”
這一席話,蕭縱並沒有摻進多少憤怒或者激昂之情,甚至少有情緒,他只是平緩沉靜地道出口,但蕩在殿中,卻擲地有聲。
司馬賢當真命亡,單這一道訊息足以在大殿裡掀起一陣軒然大波,更不必提蕭縱直指是楚王殺了自己的公子。
眾臣被天子的幾句話震在朝列裡驚疑惶然,想要炸窩,可抬眼瞅了瞅端坐上首的蕭縱,卻無人當真第一個踏出列發言。
本就安靜的朝堂一瞬間似乎更沉寂了幾分,片刻之後,才隱隱疊起陣陣私語之聲。
蕭縱看著底下,眾臣在班列裡騷動交首,反應各異,有震驚,有疑慮,不可置信,也有滿面激憤。各種聲音竊竊碎亂。
只稍頓片刻,蕭縱便再度發話,他意不在取信朝臣,他只要下了這朝堂,朝臣去替他取信天下,他也不想聽誰站出來抒表見解,他只宣佈一個決定。
“楚王居心叵測,陰狠不仁,圖謀不軌。朕為天下,發兵誅之。”
低緩的聲音蘊著上位者的威嚴和堅決蕩在大明殿高挑的殿宇,殿內騷動驟然而止。眾人抬眼見高位上的天顏,天子玄色帝服塑身,廣袖扶著御座扶手,冕旒輕晃,面容俊雅,形貌與之往常並無多大不同,只是似乎渾身都沉著一股壓人的冷靜,一眼掃下來,目光平靜,卻讓人無法開口。
蕭縱掃過一殿安靜的朝堂,接著宣告,秦王拓跋鋒將率軍出征與驃騎將軍任不悔一同征討楚王,振皇威朝綱。明日辰時,皇城外設高臺,他將拜秦王為帥,界時百官,人人到場,朝服觀禮,替秦王出戰送行。
戰火將燃,對手是楚王,人心浮動,在天下面前仗秦王為盾,這將是安定人心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殿內一眾朝臣聞天子言,前番的震驚未退,這番震驚再起,畢竟,就在前天秦王還在東行館裡等同囚犯。
眾人震驚之餘,免不了面面相覷。只韓溯,立身在班列裡,平靜的面孔忽然面無表情。
蕭縱並不以眾臣的失措為意,他既然先發制人,心中自有幾番謀籌,今日這殿堂上只他發令,眾臣只需洗耳。睇了一眼下階候立的王容,蕭縱轉眼看向三公列席中的韓溯,見韓溯虛垂著眼瞼,微微頓了一頓,即道,“太傅,替朕宣讀楚王的討伐詔。”
階下韓溯默了一剎,掀起眼,對上來的目光讓蕭縱心下瞬間莫名一怔。
“臣遵旨。”
王容端舉著一卷繡著雙龍盤繞的明黃卷軸,下階呈到韓溯面前。韓溯接過,踱出班列至殿中央,朝上首帝座躬了躬身,轉身面朝金殿殿門,對著左右分列的文臣武將,昂身展開錦帛卷軸。
正是他昨日擬定上呈的草詔,一字未改。
韓溯展著帝詔,靜默了片刻,長聲宣道:
“自古家國綱維天下,人倫大義御世之大防,君臣有義,父子有親,此國之大幸,民之大善。”
……
“朕始聞楚王仁義厚德,名蓋四方。奈何皮美骨惡,毒辣心腸,欺世盜名,弒子而意圖天下,喪父子人倫,廢君臣綱常,禍亂蒼生,失人道,失臣道,天厭其德而必棄之。”
……
韓溯平緩的聲音從明朗沉穩漸作疾言斥責,大明殿中眾人噤聲端立,一片安靜中鏗鏘餘音蕩繞高挑殿宇,最終歸於開闊渾厚。
“朕臨御天下,惡楚王德,怒楚王行,今頒旨削其王爵,收其封地,發兵討之。卿等朕之良臣,忠豈忘心?共朕誅佞臣,以振倫理綱常,還天道大義於蒼生。”
韓溯宣罷,收攏詔書呈交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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