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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難得一見的小白牙。
蕭縱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這時只聽一邊伺候的內侍驚訝的低呼一聲:“鑑世子。”
蕭縱應聲轉頭,只見門邊有半顆小腦袋正遮遮掩掩地往裡探,不是蕭鑑是誰?
蕭鑑一手扒著門框,另一隻手塞在嘴裡吮,睜著圓圓的眼睛,巴巴朝屋裡瞅。蕭縱心中一動,招了招手。
小娃兒立刻爬過門檻,顛顛地朝他叔撲,一把撲住叔的腿,“叔……”。蕭縱抱起他坐在膝上,問:“鑑兒用過膳沒有?”
圓圓的眼睛看著桌上飯菜轉了轉,不說話。隨他來的內侍幫著回稟道:“小世子午膳吃了半碗飯,一盅銀魚雞蛋羹。”
蕭縱頷首,低頭見懷中小皇侄一個勁兒吮手指盯著雞腦豆腐,拿起勺勺了些送到他嘴邊。蕭鑑小嘴一張,一口吃下,舔了舔唇,露出兩酒窩:“叔,好吃……還要。”烏溜溜的眼睛清澈分明。
蕭縱笑,伸著勺子正要再勺,一邊一直沒吭聲的蕭橫突然淡淡道:“很快,他就跟我們一樣了。”
蕭縱不明所以,蕭橫扒拉著飯菜,不緊不慢道:“這小子現在是挺招人的,等過個兩三年,他慢慢長開,就不是這副模樣,說不定會像他父親。叔,趁著他還沒長開,能看就多看兩眼罷。”說完,兀自低頭吃飯。
蕭縱愣了愣,低頭看正衝他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小皇侄,粉嫩的臉,烏黑圓溜的大眼,想到最後小娃兒可能長成他父親安王那副雄糾糾氣昂昂的魁梧樣,不禁暗歎一聲,他的大侄子真是煞風景啊。
蕭橫自說了那幾句話,一直到吃完飯都沒再吱聲。他吃飽了放下碗筷,從內侍手中接過帕巾有模有樣擦了擦嘴,起身向蕭縱施禮告退,走到門邊,又回頭:“叔,聽說秦王要來,你要留神些。”
不管他怎樣老成,到底是個孩子,被個小屁孩鄭重其事地叮囑,蕭縱面上很掛不住,“你也覺得朕既沒帝威又不頂用?”
蕭橫站在門邊,半晌,認真道:“不。是你的樣子會讓人很想欺負。”
蕭縱頓時無語。
那日之後,秦王進京的訊息很快傳開。京師的百姓對此倒是一點不緊張,帝都奢糜了百來年,薰風暖香,吹得他們比任何地方的人更像溫水裡的青蛙。他們談論秦王,最先談四個字——西北戰狼,那是秦王未襲王爵前眾人喚他最多的一個稱呼,是他踏著對手遍野橫屍贏來的。
百姓們興致勃勃地爭論猜測,傳聞裡能征善戰鐵血狠辣的戰狼戍邊王究竟是哪樣一副威風凜凜的姿態,是不是當真以一敵百遊刃有餘?
相比市井的熱鬧,朝堂上可安靜多了,大半的朝臣心不在焉,平日一樁政務人人都想插嘴說兩句,現在個個杵在班列裡不動,就是溫庭的那股子跋扈勁兒都比不得往常。他們一消停,蕭縱既輕鬆又不輕鬆,拓跋鋒人沒到,就在無意中弄了一出震懾百官的場面,這等威懾力古往今來不多見,他何其有幸給遇上了。
初九晌午,秦王抵達,隨他一道前來的是他麾下狻騰營一千親衛鐵騎。他領著一干軍容肅穆身姿彪悍的部眾駐在皇城外十里之處,派使者進城通報,明日早朝面見天顏。
蕭縱接了報,當下覺得秦王此人忒不厚道,京師已經因他騷動不已,這會兒竟還擺譜擺威風,大張旗鼓地等人瞻仰不成?便令任不悔去把人都引進城內館譯落腳。
任不悔去了又回,卻是回來向蕭縱請罪。皇命未達,秦王從頭到尾只對他說了一句話:“本王明日一早進城,不必多言。”
蕭縱聽他回稟,再瞧他面色,已瞭然。秦王此人,比之傳聞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翌日,天邊剛露一抹魚白,蕭縱便起身,內侍伺候他洗漱更衣。錦緞月白裡衣,玄黑寬袖外袍,金線繡九龍,銀絲縫祥雲,寬頻束腰。他雖然缺了股霸氣,帝王世家的雍容卻是半分不少,加之在信陽宮十年禁閉養出了一股從骨子裡往外透的溫雅,帝王首服一襯,身姿頎長,尊貴無比。宮婢最後在他腰側掛上一塊雙龍戲珠玉佩,整了整腰帶上幾個碩大的夜明珠,福身退下,內侍奉上帝冕。
蕭縱看了眼銅鏡之中的人影,看不出自己哪裡長得招人欺負。
從容轉身,移駕金殿。他今日終是要見一見那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新任秦王了。
登上大明殿御座,階下百官靜肅,蕭縱聽著“宣秦王覲見——”的傳召聲一層一層地傳向玄武門。那裡候著跺一跺腳,大周朝很有可能翻身的秦王拓跋鋒。
殿中文武,包括韓溯跟任不悔在內,人人端著面色,看似與平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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