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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們紛紛苦了臉,道:“這如何是好,小的們本就掙不了多少,還要往遠處運人,這路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那婦人怒道:“你們這等見錢眼看的奴才,以為王府不知道怎地。這樣好的人,外頭皆是賣十兩以上的,讓你們五兩銀子便牽一個,真是天大的便宜了。你們倒不願意了,很好,我們找別家,總有人開眼的。”
“不不,小的們省的。就是不賺一個子,也願意為王府效力。”
“張管事,還請您拿出這些人的賣身契吧。”那婦人辦事幹脆的很。惹得底下又是一片哭泣哀求的聲音。
薛婆子不滿地瞪了那婦人一眼,說道:“林家的,你去看看給王妃熬得燕窩粥火候夠了沒有。咱們不論做什麼,還是要把主子放在第一位的好。”那婦人無奈,只得去了。
張其天一一對過人,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取了賣身契來,雙手遞給薛婆子,賠笑言道:“薛媽媽,這裡共有三十九人的賣身契,其餘二十二人是死契,我只是個小小的管事,死契輪不到我拿著,新的主管沒上任,死契還在總管手裡握著呢。”
“哼,王爺真是好不分尊卑,總管如何,還不是一個奴才,寵的跟正牌主子似的,連娘娘都不放在眼裡。”
這話犯忌,眾人都不該接話,薛婆子猶自抱怨:“這可怎麼辦,他們一定要都賣了的。不如這樣,你們儘管牽走人吧,王府又不會賴你們的。”
人牙子犯難道:“可行不通的,要是賣人沒有賣身契,小的們可不就被官府抓去了麼?”
“怕什麼,王府跟你們撐腰。”薛婆子越發蠻橫。
“不好吧。”人牙子皆是搖頭。
“有什麼不好的。”薛婆子並無主意,只是罵。倒是蘭色布裙的婦人出了主意:“反正王妃只是不許留著他們,打發出去那是王妃菩薩般的心腸。依奴婢看,總管那裡是要不出死契的,王爺怕是再有個兩日也就回來了,不如通通拉到後院打死得了,咱們王府也不缺這點銀子。”
此話一出,更是絕了好些人的生路。夏安聽到王爺不在府,便知無救了。丫鬟們即便找過來了,也絕對不能違抗女主子的命令。
薛婆子雖是不願意,但也不敢辦砸了事,便叫人將所有的死契奴才拉到後院柴房關著,到三更後,再行杖斃,完事之後直接拉到後山餵狗。
夏安沒想到自己兢兢業業熬了兩年,卻還是落得葬身狗腹,而且還死的痛苦,死的冤枉。
後院比較荒涼,稀疏種了幾棵樹,不像是住人的院子。外院確也沒有住什麼人,都是辦事的院子。在外院做事的小廝住的,統一劃下個大院子來住,不像內院是一個主子一個院落,不同活計不同院落,分的那麼明顯。
說是柴房,卻並不是柴房佈置。四間屋子並列,其他的屋子夏安看不到不清楚,他進的這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窗戶拿木條封了,倒像是專門關人的。
屋子裡一共關進來八個男人,都被緊緊綁著,或哭嚎或傻痴地坐在地上。夏安站起,拿身體推了推門,鐵鏈聲叮噹,是上了鎖的,但是沒人出口罵,就是無人看守。
夏安坐下,靜等天黑。要是天黑後,他們還是沒活路,那就必須得逃了。不逃就是死,逃了或許還有條生路。逃跑的路線不能選錯了,現在是外院,離大門側門雖近,但門口肯定守著人,侍衛也會朝這個方向追,而且他對外院地形也不熟。還不如往內院跑,穿過內院,跑到後山那裡的後門,那一扇門是無人把守的。夏安曾經留過心,暗暗做了記號。
意圖從王府逃跑那是下下策,若不是這次形勢所逼,夏安絕對不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黑幕降下,外頭一直沒人來,飯也不送,想來是快死的人了何必浪費糧食,夏安徹底絕望。他先湊近身邊的一個人,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兄臺,你不想死吧,咱們逃吧。”
那人吃驚地回頭看夏安,搖了搖頭。夏安知道肯定是這個反應,不可能一擊成功的,他並不洩氣,接著說道:“留下來被杖斃,疼都疼死。倒不如跟我拼上一拼,咱們大傢伙合力從天窗出去,我知道後山有條小道,能通外面,路上絕對遇不到侍衛。”
那人想了會,覺得不能等死,點頭答應了。兩人分別一個一個打通眾人,所有人湊到一塊後,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天窗有個小口,容一個人鑽出去還是可以的。大夥互相靠牙咬開了繩索,一個踩一個爬上去。最後兩個由繩子拉上去。夏安主動最後一個走,第一個說通的人也願意最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