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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勒住馬,眾人都以頭觸地,恨不得以真正的五體投地來表示自己的恭敬卑微。
少年扶著腰站直身子,一手揉著痠痛的腰部,一手從懷裡掏出布巾,抖抖,擦擦臉上的汗珠,又疊整齊放回懷裡。很熱,少年以手做扇,快速的扇個不停。
好安靜,亂哄哄的場地此時怎麼這麼靜悄悄的。少年後知後覺的四向望望,咦,沒人?不,高地上有好多騎大馬的人。當前一人身材高大,五官深刻,渾身散發出陣陣冷意,使人不敢深瞧。他身後有三位華服公子,再之後都是穿黃綢的侍衛。
穿黃綢的侍衛!少年驚醒,剛才不是有人喊“王爺來了“麼,他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
“王爺千歲。”少年迅速雙膝著地,聲音幾不可聞,努力的把自己同化在人群裡。
砰——
什麼重物被扔過來,一時間塵土飛揚,少年被嗆到,想咳又怕被注意,捂著嘴努力的憋著。待塵土散去後,少年定睛一看,差點把魂魄給嚇沒了。
這不是和他一起被買入王府的那個長相柔美的青年麼?昨日被總管選中,說是要身子最美,還提到了什麼侍妾,少年以為是要幹那碼子事,誰成想才一日不見,青年就被滿身箭孔的丟在自己的面前。
身子美,是用來射箭的麼?少年咬緊了下唇。
在王婆子家的時候,少年曾給被買來的這些人送飯,這個青年看似柔美,其實脾氣最倔。他是被人拐了,賣給王婆子。他賭氣不吃飯,面對鐵鎖,他曾經哭求少年放他走。少年猶豫,因為王婆子說賣了這些人,她這一年就不愁吃穿了,也會勸她漢子別老想著去動少年父親的安葬地。
猶豫了一夜,錯過了好機會。第二日,少年也被綁的仔細,和眾人一起丟進了馬車裡,駛進了朝向王府的路上。
如果當時沒有猶豫,放走了青年。那麼今日,就不會有躺在自己面前慘不忍睹的屍體了。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馬蹄聲不知何時遠去,有個侍衛留了下來,在馬上對著剛起身的監工說道:“這個也扔到後山去,胡士林公子送了王爺兩條通身金黃的狼狗,就喂這兩條新的,在山南,弄錯了小心也把你們剁了餵狗。”
監工點頭哈腰的一疊聲的應“是”。待那侍衛也騎馬走後,答話的監工挺直了腰桿,憤恨的說:“怎麼老讓我們去餵狗,前天一個侍妾,昨天一個女屍,今天又是一個男屍,真是晦氣的很。”
“別看那些侍衛威風,其實他們膽小的很,見了王爺的狗腿都打顫。他們不把這裡的人當人,找死的活計自然要往這裡扒拉。”
“還不快乾活。”
少年冷不丁被抽了一鞭子,剛要彎下身去抱籮筐,就聽見又有監工促狹道:“讓他去送死屍吧,反正他在這裡也幹不了活。”
“是啊,去了說不定還回不來了呢,咱們這缺人手,是不能再損了一個了,就讓他這個廢物去吧。”說完,語氣頓時變得兇狠,這是對少年說的話了:“你,背上屍體,沿著這條路往上爬,山南邊有兩條黃狗,你餵它們吃飯吧。”
監工指揮兩個人,將屍體抬在少年的背上。少年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個狗啃屎。
揹著屍體爬了很長時間,少年回頭,也不過才爬了一小段路。少年找了個直指蒼天的大樹,將屍體面朝上放好,素有潔癖的他也不再嫌棄黃土,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樹幹休息。
原本只想著歇一歇,他也不知怎地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想家麼?家早已散乾淨了?想親人?已經沒有一個停留在這濁世間了。
少年發現自己沒什麼好想的,索性什麼都不去想,疲累的身子一得到放鬆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他猛地驚醒,睜開眼看到來人是鄭大,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他們派你來餵狗。”
鄭大一句話就猜出了原由,可見拿屍體餵狗的事他沒少見。少年點頭,看看鄭大手中那的小鐵鏟和幾顆小草,問道:“草藥?”
“嗯,沒找到治外傷的,不過這藥退燒,也能頂頂。”
“能把這東西借我麼?”
鄭大愕然:“你要鏟子做什麼?”
“刨土。”少年接過鏟子,就地挖了起來。鄭大蹲在旁邊問了半天,少年卻不再說話,直到一個能裝下一人的大坑出現,鄭大才瞭然。
“你要埋了他,瘋了吧,這要讓別人發現了,咱倆都得餵狗。”
少年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