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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維哲見他不自覺說起早年的事來,聽得尤其認真。在自打他歸家之後已經兩年餘,可對於之前那十幾年的生活,他提及的次數一個巴掌數的過來。就算他說了,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趣事,那些艱辛一概不提,那些難熬的歲月也只當不存在。
“其實,師父同我商量要在丹洛買茶的時候我便多少有些了悟,他已經把小榮華的方子教給了我,但我們既要能一舉奪魁,還是要做的比當年更好才行。至於龍鳳團圓,這個倒是不急。”
這事情楊中元也知道,他心裡清楚,韓世謙把所學都傾囊相授,不是為了韓家重新崛起,他是想讓兩個孩子做出屬於福滿樓自己的茶餅。
韓家的榮華富貴都已經湮沒在歷史之中,就如同曾經的小榮華跟龍鳳團圓一般,過去的終究過去了,他把手藝傳承下去,已經不算辱沒祖宗。
“師父……這輩子也是苦了。”楊中元說著,又問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咱們是明年去還是後年去?你有沒有把握?”
程維哲最近晚上都在特地改成茶房的院子裡忙,楊中元知道他在試做新茶,所以也很少去打擾。不過,他忙了這麼久也沒跟自己透個底,楊中元也不免有些著急了。
其實倒不是程維哲不說,只是小鍋炒製出來的散茶到底跟茶餅不同,他喝起來味道不錯的,不知道壓成茶餅封存以後還會不會味道更好。而且,他目前用的黑茶不過是之前冬日裡剩下的,跟他們自己去選嫩葉卻是不同。
要想做出鬥品,並不是隨便試試就能成的,嫩芽要用最好的雀舌,而裡面加的輔味也要斟酌斗量,多一點都失了味,出不來那種珍香馥烈。
“最近試了幾次,大抵味道是穩了,不過北地那邊茶還未買回來,一旦買到最好特等茶,我便開始做。”程維哲想了想,如是說。
他們這一次要參加鬥茶的茶餅不僅不能用小榮華,還要比小榮華更好更香,這本就難。但程維哲卻是個心思活絡之人,又有韓世謙這些年來獨自一人的品味,到底還是研究了許多種變品。
其中有一味裡不僅加了小榮華本就有的新桃,還加了非常少量的香片跟梨花,最後出鍋的時候那香味相當複雜,聞著成茶是一種味,可煮開之後卻又是另一種,最後喝進口中,又覺得還是有區別,是真的十分潤口。
韓世謙品過之後,就連一貫溫和的表情都變了,難得露出些喜意來:“這一次的,相當不錯了。”
這話程維哲倒是沒跟楊中元說,最近鋪子裡上了好多新菜,他本就十分辛苦,分店總店來回跑,生怕出半點差錯。再拿這事讓他煩心,一會兒可行一會兒不可行的,那可不好。
楊中元聽了他的話,到底安心一些,想想感嘆一句:“說實在的,我還是覺得師父做的茶最好喝。不過,你做的也好,生日前送我那一罐,我是相當喜歡。”
前幾日楊中元生辰,程維哲特地給他做了一小罐茶。那裡面有他最愛吃的梨子,味道也有些甘苦,可完完全全都是楊中元最愛的味道。
程維哲對他的瞭解,就好像那一罐最貼切的茶,無論外人喜不喜歡,都能暖到他心坎裡去。
“我怎麼聽著後面誇我那句那麼勉強?不行,我覺得心裡不太好受,你給我揉揉。”程維哲說著,就要拉著他的手往胸膛上貼。
這會兒正是夏日,茶室裡所有的外門都開著,抬頭就能看見荷塘。楊中元被他弄得頓時紅了臉,白了他一眼:“你胡鬧什麼!”
程維哲嬉皮笑臉湊過去又鬧了一會兒,享受盡了二人時光,這才作罷。
“不過,我們自己鋪子裡也賣榮華,這倒是沒什麼,以後沒那麼好的機緣,賣得比市價略低一點便可。可這做御供的茶,我總覺得還是自己在家門口種來的踏實些。你說,衢州這邊能種榮華的茶樹嗎?”
程維哲不是不煩惱這個問題,雖然衢州漕運陸運都很便利,可到底離丹洛十分遙遠,那邊但凡出任何差錯,就算他們安排再仔細都鞭長莫及,更何況那邊還是蔡家的地盤。
可是,茶樹並不是說換就能換地的,丹洛是北地氣候,無論冬夏都比衢州要冷一些,而且由於雨水較少,所以春秋都比較乾燥,同衢州十分不同。
茶樹雖然並不嬌貴,但也不是隨便就能成活的,端看各地茶樹的品種不同就能知道一二。
但楊中元心思卻很活絡,他想想便說:“衢州本地的黑茶並不是太出色,所以也很少有人賣,你說,我們把衢州黑茶同榮華嫁接在一處可否行得通?而且,你說冷熱的問題,衢州郡府裡確實比丹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