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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堅定:“爹,你放心,我保證後日之前,我們便能離開這裡。”
周泉旭這會兒已經十分累了,如果不是突然見到兒子的開心撐著他,這時候他多半都在躺著午歇。
其實他前些年身體還好,雖說楊中善困著他不讓他出門,但吃穿也沒過分虧待。周泉旭不是楊中元,之於他不過是個下人,他親爹拿捏著周泉旭的賣身契,也知道楊中元一日未歸,他是不可能離開的,所以這些年便開始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下人們有樣學樣,他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可這些周泉旭卻從來都不在乎,他年輕時過得還不如現在,一天天地伺候人,哪裡還有被別人伺候不經心就抱怨的理由,況且,楊中元生死未卜,他也沒心思考慮這個。
但今年過年之後,他突然染了風寒,雖說楊中善找大夫給開了藥,但吃了許久都不見好,當時周泉旭心裡便清楚了,他想讓自己這樣病死,省卻許多麻煩。
也真是下得去手,周泉旭眼睛微微透出些寒意來,他這大半年咬牙撐著,就是不想叫他如願,到底撐對了。
“小元,你好好的,爹真高興。”周泉旭伸手把兒子環抱在懷中,就好像幼時那樣。
可他如今已經瘦弱到了極限,因為久病不醫,身體已經被掏空,胳膊抬了沒多會兒就很吃力了。
楊中元把爹爹扶著躺到床上,細細幫他掖好被角:“爹,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什麼事情都能辦好,你等我風風光光把你接出這裡。”
周泉旭笑著點點頭,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他也實在撐不住了。
楊中元坐在床邊看了爹爹好一會兒,才麻利地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氣,佝僂起脊背,也半低下了頭,恢復了來時的樣子。
他離開佛堂的時候那小廝還在昏睡,楊中元理都沒理他,只捧著那個食盒離開內宅。
等他回到西廂,已經快到晚膳時分了,楊中元看看天色,吃過飯後便早早歇下,思索起明日的那場硬仗來。
在宮裡這些年,他曾經認認真真背下了大梁律,他十歲就進了宮,識字並不多,但好在大梁律寫得也很淺白易懂,他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仔仔細細記下了所有事例。
他父親五年前過世,當時立了遺書表明兩間鋪子一間等他歸家便給他,另一間給了他爹。
在他父親過世之後,給他爹的那一間應該已經辦了過戶手續,但給他的並沒有辦法辦理。一個是因為他本人不在,另一個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這種情況下,作為家裡的族長,也是他親大哥的楊中善就可以代為管理商鋪,如果五年之內楊中元仍舊沒有回來過戶,那麼這間商鋪就可以轉給楊中善直接繼承。
因為周泉旭本身的賣身契都在他父親正君手中,所以這件鋪子即使過給周泉旭,他本人也沒有辦法直接管理,更不用說這些年的紅利都進了誰的口袋。
這些都是合乎大梁律的,他爹的那一份他沒有辦法做什麼,但他的這份卻可以。
金鱗街是整個丹洛城,乃至整個洛郡最繁華的一條街,這裡有著櫛比鱗次的商鋪,有著洛郡最好的衣服金玉古玩。這裡的商鋪,雖說不上日進斗金,但也十分可觀。
他恰好在這個時候從宮中歸家,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哥哥當即就應該帶他去戶政所把這個鋪子過到他名下。他不僅沒有,還隱瞞了事情真相,那就說明這件鋪子他已經另作他用,又或者每年利潤高得嚇人,他鐵公雞一樣的哥哥坤兄不肯忍痛割愛,把這個已經到了嘴的肥肉再分薄出去。
如果這件事從長計議,楊中元甚至有辦法把這件鋪子這幾年的收入都要到自己的口袋裡,可他爹身體已經衰弱到這個樣子,他自己也懶得再和楊中善孔敏華糾纏,所以他打算在家宴這一天,徹徹底底解決這件事情。
楊中元這樣想著,很快就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時他便起來了,見整個西廂還靜悄悄的,楊中元也不著急起來,而是從懷裡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荷包。
因著對家中的兩位兄長看得透徹,所以最值錢的東西即使他睡覺也從來不離身,這個荷包裡他放了五張二百兩銀票,其他還有約莫十幾兩碎銀。這是他身上所有的錢,這些年在宮中,他雖然月銀不少,下面人也打點孝敬,可他也要賣出別的人情,能攢下這些錢,還是出宮時睿嘉帝君給了照顧。
雖說已經成為大梁如今最尊貴的人,但沈奚靖卻並沒有直接給楊中元金銀珠寶,他知道楊中元肯定不會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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