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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維哲覺得喉嚨裡有什麼堵著,他說不出話來,只微微搖搖頭,走過去幫他一起抬起那個沉甸甸的木盆。
木盆裡的碗一個摞著一個,訴說著一早上的好生意,程維哲慢慢平復下思緒,問楊中元:“我吃過了,早上生意如何?”
說起生意來,楊中元不免有些得意,他衝木盆揚了揚下巴:“看見沒,一早起差點用光了我的碗,我厲害吧!”、
因為手藝被人肯定,所以楊中元這會兒心情極好,他一臉笑容燦爛而有朝氣,還帶著些許的小得意與顯擺。
那表情楊中元小時候也經常做,可如今程維哲再看來,卻覺得越發引人目光。他不由自主盯著楊中元說話的嘴唇看了片刻,直到木盆落地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才把他從有些不經意的走神里拉了回來。
“阿哲,阿哲你怎麼了?”楊中元仰起頭,見他神色頗有些異常,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楊中元忙了一早上,手一直沾水,程維哲只覺得臉上一片溼溼漉漉的軟,那冰涼的手指輕輕觸碰著他臉上最柔軟的部分,讓他心裡一時間麻癢難耐,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程維哲突然站起身來,他似乎有些急迫地離開後院,一邊跑一邊說:“我鋪子裡有事,過會兒再來。”
“哎,你慢著點,別摔著。”周泉旭在他身後不放心地囑咐一句,這才端著收錢的盒子走到後院。
他一來到院中,卻看到楊中元正站在井邊,低頭仔細端詳自己一雙手。
周泉旭有些詫異,忙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早起傷到手了?”
楊中元抬起頭,難得的,他臉頰有些紅,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累的,看起來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沒事,沒事。”見爹爹正盯著他打量,楊中元忙做賊似地放下雙手,又在圍裙上使勁蹭了蹭。
“爹,這一早起掙了多少?”楊中元把手擦乾淨,然後過去攙扶父親走進偏屋裡。
其實經過幾日湯藥食補調養,又有兒子陪伴在身邊,周泉旭的身體這幾日越發好起來,精神也足了許多,不再每日昏昏沉沉地犯困。
不過,他到底還沒好全乎,還有兩個月的藥得吃。所以楊中元總是時刻小心,早上忙碌那一陣,也只肯讓爹爹坐在門口收錢記人數。
他到底是大戶人家僕役出身,這兩樣事情做起來綽綽有餘,倒是看著兒子笑著做出一碗碗湯麵來,他自己也跟著頗有些高興。
雖然早些年的事情不想重提,但兒子能學得這樣一手技藝,他自己也喜歡做這個,那真是頂好的事情了。
“今個早起似乎比昨兒個少三成食客,但咱們這是正經做生意,鋪子裡就咱們兩個,忙這點人已經有些吃力了,所以其實也剛剛好。我數了數,一早起賣了二十五碗麵,這是四百五十文錢,可不少了。”周泉旭說起這個,竟然還很來勁,噼裡啪啦倒豆子似地,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
可不是嗎,原本楊中元算著一天只賣三十碗就能不虧錢,如今一個早起就走了一多半,那這一整天下來,說不得還能掙一些錢,連帶著房租都出來了。
這麼想著,父子倆相視一笑,心裡都有些喜滋滋的。
這不僅僅是預示著他們自家這個小小的鋪子能越來越好,也證明了揚中遠的手藝很受歡迎,這才是真正讓人開心的。
放好了早起掙的整串銅錢,楊中元又勸著父親躺下歇歇,這才一個人撿了小馬紮坐在井邊,開始一個一個認真洗起碗來。
他挑的位置正對後鋪門,這個時候雪塔巷裡人並不多,楊中元分神盯著前頭鋪子,怕有客上門他未聽到。
不多時,他就看到程維哲拎著一個竹籃從隔壁拐了進來,忙揚聲喊他:“阿哲,你怎麼又來了?”
程維哲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似乎剛才那一幕都沒發生過一般,他把竹籃放到桌上,見楊中元已經用鹼水把碗都洗了一遍,便走到井邊幫他打水:“我鋪子裡事情忙完,我也沒什麼事做,碰巧今夏的新茶到了,我帶了一些與你和泉叔吃。”
楊中元把髒水潑到鋪子門前的下水口裡,然後就著程維哲新提上來的井水,又開始洗第二輪。
程維哲就坐在一旁,看他一雙手都泡得有些起皮,心裡竟奇異地湧上一陣心疼來。
曾幾何時,年少的楊中元哪裡幹過這麼多事情,他只需要跟他每日一起上課讀書,下了課便一起到處玩鬧,日子總是無憂無慮。
可程維哲卻什麼都未講,他只是安靜坐在一旁,看著那一個個青花瓷碗在楊中元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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